“殿下!”拓喆訝然,他緊盯著陳頌禾的臉,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冷漠地開口:“這不成。”
陳頌禾皺著眉,為難起來:“那……由殿下決定第一局,在下決定後兩局如何?”她麵露懊惱,好似已經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拓喆還想再說些什麼,荼磨卻冷然撇了他一眼道:“就這樣辦吧。”
“多謝殿下。”陳頌禾唇角一勾。
這個陳頌禾,詭計多端!狡猾至極!怕不是早就料到自己會提出異議,所以故意設計極不合理的規則,利用他和殿下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個局麵,是她一開始就想好的。
拓喆默不作聲,在心中冷哼,反正料她一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荼磨打量著渾身是傷又臟兮兮的陳頌禾,開口道:“第一局由我來定,你先去換身衣物,練武場見。”
還能換衣?陳頌禾不由暗暗吃驚,這荼磨殿下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嘛。
“彆誤會,”荼磨笑眯眯道:“我是怕你臟了我的宮殿。”
……
拓喆拍拍手叫道:“塔塔娜。”,門外走進一個麵容清秀的侍女,她虛扶了陳頌禾一把道:“陳將軍,隨奴婢來吧。”
兩人進了一間側屋,陳頌禾粗聲粗氣道:“勞煩姑娘替我打盆水來,蓬頭垢麵,恐有辱荼磨殿下。”
塔塔娜應了一聲,並未離開,而是又轉頭吩咐另一個侍女前去打水。
還真是謹慎啊……陳頌禾默然。
待她換上新的衣物,又用水淨了臉,塔塔娜才在一旁低呼一聲:“將軍竟是女子?”
陳頌禾愣了片刻:“怎麼?”
塔塔娜有些赧然地搖搖頭:“不……無事,隻是王庭許久不見朔國人,偶爾有戰敗的俘虜也儘是些男子,而且從沒有一個活過第二天。”
她自顧自說著,見陳頌禾沒什麼反應,又道:“像將軍這樣好看的朔國女子,我隻見過兩人……”
“兩人?”陳頌禾問。
“您不知道?荼磨殿下的母親也是位朔國人,據說是太傅之女,數年前封了安陽公主來了北狄,不久便生下了荼磨殿下。”
陳頌禾訝異地眨了眨眼,看來自己能夠在刀尖上舔血的原因就在於此。
“那那位安陽王妃殿下,現如今在哪兒呢?”
“真正的王庭,晨曦宮。”她小聲對陳頌禾耳語:“這裡叫星月宮,隻是王庭的一個次殿罷了。王上很寵王妃和荼磨殿下,特許殿下先一步過問軍務……”
想了想她又補充:“殿下自小便不愛看那些書簡,隻好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據王妃身邊的女官說,殿下很喜歡捉弄人,三歲時藏起了王妃的貼身玉佩,害得王上差點驚動整個應昭;七歲在王上的茶盞裡加了墨,王上不知情下飲下了茶水,結果在彆國時臣麵前失儀;十三歲時離家出走,在莫離國生活了八個月;十五歲又……”
“打住。”陳頌禾頭疼欲裂,她朝塔塔娜笑道:“多謝告知。”
塔塔娜抿抿唇,這才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她懊惱地眨巴著大眼睛,沒再說話。
荼磨的種種行徑聽起來頑劣不堪,可不知為何,她真的十分羨慕。對於前世的華黎而言,生母難產而死,十六年裡也未曾見過父皇,她在上京皇城冷宮的一隅長大,沒有親人,沒有友人,沒有自由,隻有洗不完的衣物和無窮無儘的侮辱和打罵。好不容易以為脫離了那噩夢般難捱的日子,不想竟是一腳踏進了墳墓。
……
練武場。
荼磨換了一身便裝,見到陳頌禾時眼前一亮。
他的眼本就燦若星辰,此刻發著亮,更覺眉目如畫,仿佛容得下天地萬物。
他毫不吝嗇地讚美:“原來是位美人,像我姆媽。”
陳頌禾臉色有些微紅,上一世作為華黎公主,即使也同樣貌若芙蕖,卻從沒有人如此直白地讚譽過她。
她剛剛在屋內換衣時照過銅鏡,發現陳頌禾的臉與華黎竟有六七成相似,也確實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隻是長久浸身沙場,對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