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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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遠及近走來的,竟是剛剛還在與陳頌禾點頭微笑的宋伯!

到底怎麼回事?

她抖著身子,微微張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宋伯在這兒,那方才站在正殿一角的又是誰?或者說,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宋伯?

陳頌禾怕是自己出了幻覺,呆愣地揉揉眼,回頭望了望,又朝前望了望。直到兩人立在了一處,她還處於瞠目結舌的啞然中。

“如何?可心服口服?”

一直立在殿中的“宋伯”驀地開口,這清晰溫潤又帶著些許得意的嗓音,分明就是荼磨!

他直起微微彎曲的背,一手揭開麵上的精致細膩、瞧不出半分破綻的麵具,露出本來的麵目。

少年笑道肆意,唇瓣微揚,麵帶紅光,目光如炬,通身難掩的貴氣風流。

陳頌禾指著他驚道:“你你你,你一直在這?!”

說罷她又猛然捂住唇,那她方才說的壞話豈不是被聽了個一乾二淨……

陳頌禾心虛不已,忙拍著他馬屁驚歎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殿下竟會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在下佩服在下佩服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荼磨解開身上宋伯的衣物,一撩衣袍坐下,一麵舉著壺給自己斟茶一麵狡黠笑道:“若非如此,怎能聽得陳將軍你對本殿下的‘讚譽’,又怎能聽得陳將軍的三句認輸?”

他果然是故意的!

陳頌禾忍住怒氣,咬牙切齒想,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吞下憤懣,重新堆起些笑意來:“殿下果然神武,是在下技不如人。”

荼磨詫異地揚揚眉,原以為照陳頌禾的脾性,現下該發火了才是,倒不想竟也是個能忍的。

此子可教,能屈能伸。他略帶欣賞地撇了陳頌禾一眼,淡淡道:“你未能找出本殿下,陳頌禾,照你先前所設規矩,你已經輸了。”

“也是呢。”陳頌禾佯裝遺憾,垂下眸子輕輕道:“隻是在下方才也有了一個絕佳的點子,保管是殿下也找不到那處。”

荼磨一頓。

想了想她又悠悠然開口:“不過以殿下的功力,想必在下也是以卵擊石。”

“哎!”陳頌禾歎著氣道:“就勉強算是殿下獲勝好了。”

少女輕飄飄的話落在荼磨耳中,不論怎麼聽都像是在挑釁,而荼磨自認高深聰慧,自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挑釁。不算他的父皇北狄王與母後安陽王妃,整個北狄就沒有他惹不起,又打不敗的人!

“好啊!”他懶洋洋地接招道:“本殿下也不想贏得不光彩,說出去也丟了我的麵子,說我欺負一個弱女子。”

荼磨起身走向偏殿,口中吩咐道:“宋伯,勞你再點一炷香。”

陳頌禾見目的達成,也爽快道:“那殿下,祝你成功。”

……

陳頌禾不緊不慢地走出正殿,背著手在星月宮內遊蕩。周遭的守衛皆各司其職,目視前方嚴陣以待,路過的婢女也都低著頭匆匆而過。

她找準機會,一個閃身拐進了位處星月宮一角的一間屋子。

她左右嗅了嗅,吸著鼻子小聲道:“這味兒對了!”

她凝神聽了一會兒,確定屋子裡麵無人,放下心來推門進去,微微刺鼻的臭味兒撲麵而來。

果然,無論是再華麗的宮殿,茅房這種地方都不可能是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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