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手握重兵的蘇沉舟和金吾衛離京,司馬佑安被剝權卸兵,提前給她的衣料上下毒,讓整場宴會之人都成為手無寸鐵的待宰羔羊。
這裡的貴女和公子,幾乎聚集了上京內所有高官世家的子女,將他們控製住,是很好的把柄。
宮中怕是也已經被三公主和蘇相掌控,她蹙眉沉思,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顆灰塵自梁頂輕飄飄落下,落在了司馬佑安的肩上,他似有所感,趁著羽林衛不備,抬頭向上,正巧與陳頌禾探究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啊……”他張了張口。
“噓噓噓噓噓噓!”陳頌禾拚命朝他做動作。
司馬佑安一愣,而後朝她笑起來,迎著一絲微弱的光,他笑得好看。
陳頌禾也是一愣,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
兩人隔著攢動的人頭對視,明明是狼狽至極,可司馬佑安周身的氣質卻像玉一樣溫和,又像冰一樣冷淡,更像那晚的月光,泛著神秘而柔軟的心安。
陳頌禾甩甩腦袋彆開視線,仔細數著下首的羽林衛,一個、兩個、三個……大約三十左右,她覺得她大致可以對付。
除去三十個左右的羽林衛,還有扶緣和雍王妃,雍王倒是不在,想必是去了皇宮。
可是……她頓了頓,待打倒這些羽林衛之後呢,又該躲去哪裡?這麼多人的性命都在她一個人的手上,萬一失敗了呢?
她又側頭去瞧司馬佑安,這人雖說是個兩麵派,不過既有戰神之名,武藝一定不差,可以一用。
如若兩人聯手,那麼成功的可能性一定會大大提升。
她這樣想著,便朝司馬佑安使了個眼色,哪知司馬佑安無辜地回望過去,表示:什麼意思?看不懂。
陳頌禾一陣氣急,不小心製造了些動靜,這下全部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紛紛抬頭朝梁上望去,知道陳頌禾許是來救他們的,想要發出驚呼卻都識趣地吞了回去。
陳頌禾忙蓋上那片瓦,卻還是引起了羽林衛的懷疑。
雍王妃皺眉使喚兩個羽林衛:“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出去看看。”
“是!”
兩人剛出了花廳,便被等候在外的陳頌禾一腳踹了回去,雙雙“啊”地一聲重重摔在門欖上,激起一層厚厚的塵土。
殿內的羽林衛騷亂起來,扶緣一聲驚叫躲在了雍王妃身後。
統領劉伶拔刀大喝:“是誰!”
幽幽的日光明晃晃射進屋內,光線中,飛揚的塵埃清晰可見,陳頌禾悠然地提著裙子穿過那片虛無,拍拍袖邊不小心沾染的亂塵,將右手舉起,豎起大拇指又轉個彎朝下,鄙夷地揚聲道:“是你姑奶奶我!”
在這緊張又焦灼的時刻,她的話音居然還帶著笑意,像是在這春日無邊中撒下一絲甘霖,滋潤了烈焰乾涸,後頭騷亂不止的眾人竟有一瞬安靜了下來。
她自袖中摸出那把一早帶在身上的,要過她命卻也救過她命的紅寶石彎刀,朝後方扔去:“流觴!接住!”
陳頌禾扔得很準,流觴得了令,背過身一把將匕首撈住。隻瞧一眼,便知道了它的用處。
她與慕海月合作將刀套打開,率先割斷了自己的繩子,而後快速來到司馬佑安身後,一刀就劃開了牢牢捆住他的繩索!
陳頌禾看著腳邊兩個倒地不起的小侍衛,用腳背勾起其中一人的長刀,握在手中試了試,中規中矩地評價道:“還算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