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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慌作一團,陳頌禾卻鎮定下來,她朝後方的公子小姐們喊道:“都冷靜點,一人撿一把兵器,至少能防身。”
慕海月聽罷,第一個上前響應道:“是啊各位,敵人還沒有攻上來,若是我們自己先亂了陣腳,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話音落下,她蹲下身子撿起身邊羽林衛的砍刀,小心翼翼地抓在手中,站到陳頌禾身邊。
洛雲止和嚴子陵對視一眼,也學著慕海月的樣子站了過去。
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這有力沉穩、密集如鼓點般的跺地聲,來者是一方武藝高超,訓練有素的軍隊。
司馬佑安挑起一把長刀,淡定道:“來了。”
話音剛落,花廳前被陳頌禾踢倒在地的雕花木門上忽然發出了靴子踩踏的輕響,緊接著,眾人眼前滲下的暖光驀然被遮擋,抬眼望去,一個滿身鎧甲的人凜然立在那裡。
毒辣的春陽下,青年一身戎裝,泛著生冷森嚴的寒意,一副銀製麵具牢牢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瞧不清他的真實麵貌。玄色的披風在風中緩緩吹動,與生俱來的蕭瑟之氣刹那間席卷花廳。
隔著司馬佑安,陳頌禾與他麵具下璀璨如寒星的眼眸遙遙對視,隻看到了冰冷狠厲的殺伐,好像下一刻便會對她露出森森獠牙。這雙泛著寒光的眸讓陳頌禾不自覺想起了那個虎玉凶手,她微微喘著氣,呼吸逐漸重了起來。
司馬佑安感受到陳頌禾不同尋常的氣息,偏過頭好笑地望了她一眼:“被嚇到了?”
陳頌禾沒有理會他,麵色蒼白,長長的睫毛無措地上下刷著,看得司馬佑安心頭微癢。
“你是誰?”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麵具下,那雙森然的眼悄然轉向陳頌禾,薄唇微抿,眉角輕蹙,似乎在思考該如何作答。
可有人替他回答了。
“蘇沉舟!你怎麼會在上京!你不是應該……”劉伶滿麵驚慌,不可置信般地大吼。
司馬佑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吼叫吵得頭疼,他將刀架在劉伶的脖子上,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吵死了,你力氣很足?”
蘇沉舟,他就是蘇沉舟?!
陳頌禾有些驚訝,慕海月不是說,蘇沉舟被派去了西部駐地治理水患嗎?
不容她細細思索,緊隨蘇沉舟其後的,是他威風凜凜的軍隊——飛鷹鐵騎!
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音由遠及近傳來,帶著颯颯的風聲,踏得大地也傳出陣陣轟鳴。領頭的鷹穀扛著一麵迎風搖擺的黑色大旗,旗麵上赫然寫著“蘇”字!
在場的所有人都深處震撼之中,就連陳頌禾都忍不住感歎,這股撲麵而來的戰意,著實讓人難以承受。
若是當初迎戰北狄軍的是他們,是不是便不會像她那樣,踩著同伴們的屍體,一人獨活……
扶緣早已嚇傻了,方才還盛氣淩人的雍王妃此刻也成了啞巴。
“太好了……得救了……”楊慕之輕歎一聲,卻撇見身旁的方蔚賢正一聲不吭地盯著蘇沉舟,那副凜冽的麵目,好似在凝視一個天敵。
“方兄?”
“什麼?”方蔚賢緩過神來,好半天才應道:“是啊……得救了……”
蘇沉舟踏進殿內後,一言不發,隻側身讓出了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