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2 / 2)

想起他昨日的話,心中還耿耿於懷,陳頌禾沒好氣道:“本小姐好的很啊。”她不甘示弱地嗆道:“倒是司馬大人,昨日回府,身子可有不適?”

那衣料上殘留的蓑子粉,配司馬佑安正好,她是能忍,但她不信司馬佑安一個身嬌肉貴的公子哥也能忍。

正想著看笑話,哪知對方淺笑道:“多謝娘子掛心,佑安一切都好。”

她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陳頌禾聽罷,皺皺眉也沒追問,點了點頭就要錯過身子離開。她心情正差,也懶得與他多言,隻想快快回府。

局勢撲朔迷離,明明隻過了兩日,她卻覺得像過了兩年般漫長,三公主逼宮、朔帝薨逝、長公主即位,一切都進行得過於順暢和迅速,令她心上蒙起一層不安。

那虎玉凶手還沒有找到,和親的一月之期也過了快一半,她舒了口氣,握緊傘柄,步子不自覺加快。腳邊濺起的水花也沾濕了裙角,素衣下擺登時染成了灰黑色,她目光沉沉,乾脆一把撩起裙邊,小跑起來。

雨漸漸小了些,卻仍是默默地下,司馬佑安走了一段路,驀然想起昨日荼磨傷患處的布料和他蹙眉忍耐蓑子粉的樣子,這才明白陳頌禾問話的用意。

兩個幼稚鬼,他搖搖頭。

……

宣政殿。

華鳶倚在龍椅上,頭痛欲裂地按著眉心,她吩咐劉德全:“絕對不可走漏風聲,環兒安排好了嗎?”

“回女帝。”劉德全忙道:“已經給了她一筆銀子,放她回鄉了,要她一輩子死守此秘密。”

“嗯。”華鳶應了一聲。

父皇不是病重而亡,而是自縊而死,這樁秘聞,除了她、劉德全、宮女環兒以及太醫院慕院使,必不能再被第五個人知曉!

暴雨時分,電閃雷鳴之間,守夜宮女環兒第一個發現了絞死的朔帝,生生壓下脫口而出的尖叫,滿麵驚恐地叫來了劉德全。

劉德全心跳如鼓,連跌了數跤,又叫了在偏殿歇息的華鳶。

三人咬著唇合力將朔帝從梁上放下,胸口在暴風雨中劇烈地起伏。

“是誰!”

華鳶探著朔帝早已失去氣息的鼻翼,厲聲嘶啞道:“是誰害了父皇!”

她紅著眼,喘著粗氣,心中已容不下片刻的理智,她一把抓住環兒怒道:“是誰,是誰!是不是你乾的?”

環兒恐懼地搖著頭,渾身顫抖地解釋道:“不!殿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她麵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奴婢一直在殿外守夜,一步也沒有踏進房內,求公主明察嗚嗚嗚……”

“也沒見人進來?”劉德全痛苦地問。

環兒沒說話,隻是哭著搖頭。

外頭的雷停息下來,如瀑布洪流一般的雨絲嘩啦啦下著,殿內安靜了一瞬,隻有環兒磕頭的聲音聲聲清脆。

無人進殿,那隻能是……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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