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頌禾換了一身白色的勁裝,剛要取出自己慣用的長劍,想了想又將它放下,徑直取了一條長鞭。
她站在霧氣中,周遭的凝露沾著葉香緩緩滴落,一片白茫茫的繚繞中,她凝神靜氣,想象真氣在丹田流轉,順著經脈劃過全身上下。
手起鞭落,長而細的鞭身在水汽中淩厲地劃過一道幽美的弧度,鞭頭在半空中一凜,結結實實地抽在麵前的草樁子上,脆弱的草樁子霎時被抽出一道深厚的印記,整個柱身輕微地抽動著。
流觴沒去歇息,在一旁瞧自家小姐練武,眼尖瞅見草樁子上的痕跡,渾身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來。
她抱著雙臂上下搓了搓,悄悄咽了咽口水。
不知練了多久,直到晨光普照上京城,陳頌禾的額角才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抬起臂隨意擦了擦汗,將手中的鞭子朝武器架一扔,後知後覺地感到疲憊。
手掌發紅,渾身冒汗,陳頌禾微微喘著清氣,預備沐浴更衣,回房睡個回籠覺。
她一轉身,這才發覺院子門口熙熙攘攘站了許多人,正圍在一起不知吵嚷些什麼。
“鳳浠!”
陳頌禾叫了站在最外圍的婢女:“怎麼回事?”
鳳浠早上剛起,便瞧見陳頌禾在院子空處耍鞭,招招淩厲,手上快得生風。她捏著手瞧了半刻,心下正感歎陳頌禾靈性極強,造詣極高,身後卻忽然熱鬨起來。她慢了半步,落在了婢女們身後。
“回小姐,奴婢不知。”
陳頌禾聽罷,越過她向院子外走去。
走了幾步忽然憶起昨夜蘇沉舟的話,身形微微一滯。
“你……”她回過頭望著鳳浠,正欲開口,卻猛然被一聲高呼打斷。
“小主人!”
陳頌禾聽著聲音耳熟,忙回過頭去瞧,果然見一個高大憨厚的身影向她快步而來。
“財福!”
財福是陳家的家生子,有些武藝身法,幾十年悉心來侍奉著陳家後代。今年年初因陳頌禾奉旨去了邊境戰場,便自請回鄉瞧瞧孫子孫女兒。
眼看著陳頌禾回朝,妥帖安置好孩子們便急急忙忙趕了回來。本想儘快見到自己的小主人,哪知一回來便被一院子的婢女熱情地團團圍住。
他撓撓頭,繞過周圍一圈圈的女娃子,眼尖瞧見陳頌禾出了院子,忙咧開嘴迎上去。
陳頌禾一見這身材高大的憨厚老者,滿腔的親切感便油然而生。她隻覺得胸口熱熱的,整個人舒爽而喜悅,就像見著一個多年未曾蒙麵的故人般激動。
財福朝陳頌禾走去,幾月未見,人倒是有些緊張了,兩手局促地在衣衫上擦了擦,似是想握住她的手,又因為害怕失禮而猛然放下。
陳頌禾一下子接過他垂下的大手。
兩人相視而笑。
……
陳頌禾用了早膳,也不去睡了,命歸桃和鳳浠二人在門前守著,自己則叫了流觴和財福在屋內密談。
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