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幽長路,陳頌禾先是取了仿玉。兩塊玉佩在手,皆是冰涼潤滑的觸感,如若不仔細分辨,根本瞧不出有什麼差彆,這正是陳頌禾想要的效果。她謝過古老,握緊兩塊玉玦,心下稍安。
姣娘早在鋪子中等候了,三日前,她本想著收拾收拾細軟跑路,可奈何目光落在那一小碟子鮮血上,總還是覺得不甘。她自詡毒中聖手,並不是遇事怕事的性格,當下便還是丟開包袱埋頭研究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整整三日,她不眠不休,人都憔悴了不少,可卻真給她看出門道來了!
但凡是有點兒年資的醫道中人都知道扼天仙之毒的解法,隻是解藥難尋罷了。姣娘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發動自己的各方勢力,甚至找到了已經隱居的垂垂老矣的師父,花費一日半的時間,尋來了數年前中過扼天仙之毒,可已經解毒之人的血液,趁著新鮮輾轉送入黑市,又混入解毒的稀有草藥,這才堪堪製出一顆藥丸來。
隻是……畢竟是新藥,還沒有時間和成本試驗過藥效,姣娘私心覺得……她還是要逃的……
陳頌禾接過那顆藥丸,心下愕然,慕良都拿它沒有法子,居然讓姣娘解出來了?宋淮遠這黑市還真是臥虎藏龍!
她自櫝子中捏起那顆碩大無比的藥丸,目光卻有些猶疑:“這——真能解毒?吃了不會出事吧?”
姣娘頂著鬼一般淩亂不堪的雲髻和烏青發黑的眼瞼,怒火中燒:“自然不會出事!”可轉念一想又暗自低語:“能不能解毒就不一定了……”
陳頌禾沒聽清:“什麼?”
“沒有沒有!”姣娘擺擺手,伸了個懶腰打著哈哈,佯裝困倦:“公子,解藥奴家已經按照約定給你了,奴家累了好幾宿,眼下是真的撐不住了。”
“嗯!多謝你姣娘!”
陳頌禾見她確實疲乏不已,心下感激:“待毒解,再來深謝。”她拱了拱手,快步朝出口走去。
姣娘裝模作樣地擺擺手道:“不用謝,下次來給我帶壺好酒——哦對了!還有城東那家最有名的花折鵝糕——”
她咧著嘴笑,紅唇彎出一道恰到好處的弧度,美目嬌俏,即使發絲淩亂仍舊不減風情。目送著陳頌禾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她這才一溜煙回了鋪子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陳頌禾早命財福套了馬車候在林深無人處,她上了馬車,快速地換回女裝,吩咐道:“財福,去慕府。”
馬車趕起來,車軲轆在鋪滿枯枝殘葉的密林間飛速碾過,留下一尾嗆人的煙塵。
慕府內,慕良細細查看過藥丸,不由嘖嘖稱奇:“不錯,這藥丸確實能解扼天仙之毒!”他湊近藥丸皺皺鼻子,熟悉的藥香竄進心神,他不由大歎:“陳將軍,這解藥是何人所製?奇了,奇了,真是奇了……老夫怎麼就沒想到呢……”
陳頌禾遮掩道:“一位——額,高人。”
瞧了慕良的反應她終於能安下心來,總算在下一遭毒性發作前將解藥給拿到手了。
她來不及再回答慕良的追問,兀自抱起櫝子就往外跑:“院使大人!多謝你!”
陳頌禾一陣風般盈盈而過,裙擺在走動中輕輕揚起,慕海月隻瞧見她青色的衣角在門檻處一閃而過,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暖陽映在她飛舞的衣衫上,慕海月抬起手,想要喚她,可卻被日光莫名刺了目。
“阿……”
陳頌禾飛快消失在轉角處,慕海月瞧著她的背影,難得地耍了小脾氣,翹起唇道:“這個阿頌,來府上居然不先來見我。”
應椿笑著勸:“陳將軍怕是有急事,她向來看重小姐,怎會刻意忽視小姐感受。”
陳頌禾沒有瞧見慕海月,隻迫不及待想要將解藥趕快交給荼磨,到了司馬府的門前才開始微微喘起氣來,她抿了抿唇,伸手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