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禾見他放了鬆,緩緩抽走那根木棒,轉身遞給文柏,而後低低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在哪裡,不過閣下得先告訴我,要找他做什麼?”
文柏一聽那還得了,當即便急道:“貴人!”
陳頌禾側身撇他一眼,文柏隻瞧見閃著精光的眸子在白紗帷帽下若隱若現,讓他莫名信任。他暗自安慰自己,這位貴人乃是未來的世子妃,想來是不會害東家的。
幾個漢子一聽,麵麵相覷,似乎在商量這話是真是假。
陳頌禾也不催促,隻耐心候著,甚至希望他們拖的越久越好。
其中一個跛腳的大漢忽的反應過來,怒斥一聲:“等一下!你這猢猻,莫不是在誆我們,好拖延時間叫來官兵?”
此話一出,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陳頌禾,眸中皆帶疑慮。為首之人也加重了語氣:“小子,他說的是真的?”
陳頌禾不置可否,隻冷淡地說:“我隻想知道你們的目的,而你們隻想找到宋淮遠,一條還一條,很公平,不存在拖延時間一說……再說了——我為何要為他周旋?”她的口氣突轉,方才還冷冷清清的模樣忽然變得燥怒,冷哼一聲道:“小爺我就是宋淮遠!”
她說這話時神情倨傲,眸光掃過幾個傻眼的漢子,續道:“說吧,找我何事?”
陳頌禾是存了僥幸心理的,賭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宋淮遠長什麼樣子,不然也不會在這裡到處逼問他的行蹤,若是知道模樣,恐怕早就將整個賭坊找個翻天覆地了。
果然,為首的壯漢並沒有反駁她,而是疑慮道:“你?你真是宋淮遠?”他上下打量著陳頌禾娘們唧唧的白紗帷帽和瘦弱細長的四肢,伸手就要去掀那帷簾。
陳頌禾抬手一掌將他拂開,自己則飛快地撩了撩薄紗,微微露出瘦削堅毅的下巴,粗聲道:“放肆!你不認得本世子?”
今日她穿的雖是男裝,可發髻並未來得及細細梳理,平日裡會加粗加黑的眉也還是原來清秀婉約的模樣,若是將帷帽揭開,必會露餡,隻盼宋淮遠能快些叫來救兵。
見目標找到,那漢子立刻凶神惡煞起來:“對不住了世子爺!”他一聲招呼,身後幾個壯漢蜂湧上前將陳頌禾團團圍住,左右兩邊各有一人抓住她的胳膊,讓她不得動彈。
她怒目而視,口中大嗬:“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有王法嗎?我乃臨川王世子、當朝刑部侍郎,你們膽敢動我!”
“世子放心。”漢子安慰:“小的們賤命一條,自是不敢對世子爺做什麼,隻是想讓世子爺出個醜罷了。你們倆,把他衣賞扒了丟到長街上去!”
“什麼意思?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
漢子一麵揮手讓人去剝陳頌禾的衣物,一麵解釋:“雇主說了,若是世子爺您問了,便是告訴您也是無妨。”他歎了口氣,又說:“誰讓您三年前出使西啟時拒絕永淳公主的美意,當殿拒親,拂了公主的麵子,此番前來,便是要討回公道、為公主洗刷當年的恥辱!”
原來是桃花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