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次,宏賢長老許久不曾出言。
夜明不管對方反應,上了二層,除了感受到更多梵音入耳,並無壓力。
如此,一路閒庭信步一般上到第九層,其間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這等情形,若是讓世上其他妖魔知曉,不知要驚呆多少。
當真是打死都不願相信有魔頭能在萬佛塔中隨便閒逛的。
到第九層,終於出現能對夜明產生影響的梵音。
這些梵音,居然在指責他對付妖魔鬼怪時手段過於酷烈,從不給對方留活路,都是直接誅殺,沒有給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
佛法認為,即便是十惡不赦之人,亦可以改過自新。
這梵音指出夜明這一個“重大缺陷”之後,就想要幫他“改正”。
對此,夜明隻是大笑道:
“殺完人一句悔過,便可揭過往昔惡行嗎?
可笑!”
說著,身上氣勢一邊,拒絕梵音“改正”自己這一觀念。
對他來說來,那些為禍一方的妖魔,不需要懺悔,也不需要贖罪,隻要灰飛煙滅就好。
洗白?
那是不存在的!
至於淚玲......
當初年輕,還沒如今這個思想覺悟,又被天道老爺清空孽力,就算了吧。
彆再問,再問就要問你“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總之,夜明不覺得自己對待妖魔的做法有什麼過分的。
就算是真的過分了,那也絕不改正。
抱著這樣的念頭再繼續前行,果然感受到一些壓力,總有梵音不斷響起,試圖讓他理解佛的包容。
夜明才不想包容這種東西,反正妖魔也殺不儘,人家也不需要你包容,直接殺掉多省事。
頂著重多梵音向前,壓力越來越大。
越往上去,梵音“管的越寬”。
到了後麵,甚至指責他身為城隍,卻總是偷懶,將事務交給他們處理,自己躲清淨,這樣是不對的。
還有諸如指責他雲遊塵世時喜歡戲弄凡人,乃是不正之風,有辱神仙風範等等。
對於這些揪小問題的梵音,夜明理都不理,隻當是個屁給放了。
如此,自身沒有大問題的情況下,些許阻礙,根本攔不住夜明。
這般一路順利上到第十二層。
到達此間,周圍誦經之梵音聲反倒沒那麼強烈,隻是偶爾響起之音,有一種深入神魂的震撼感,一種大音希聲的感覺,油然而生。
夜明到此,一眼便看到綠衣正躺在一金蓮玉座中,周身環繞著濃鬱到近乎凝成實質的佛韻。
這些佛韻的確在為綠衣療傷,但也在無時無刻的使之侵染佛理。
如此,最終結果如何,自不必多說。
宏賢長老則趺坐在一蒲團上,默默誦經。
見夜明到來,徑直走到金蓮之前,就要帶走綠衣,宏賢長老還是忍不住道:
“正神,我輩修行者,所求不外得一道果。
隻是修行之路艱難,億萬萬眾人都難尋一道。
我佛已親身證明,佛門之道乃是可得道果之無上大道。
正神為何對此康莊大道視而不見?”
“昔日祖魔之存在,亦證明魔道亦有道果,既如此,我為何要改。”
“非也,祖魔乃是先天得道果之存在,非我等後天生靈可比。
且祖魔早已隕,多年來,再無魔頭達成祖魔之道果。
正神雖為魔,所行之道卻與世間眾魔截然不同,恐難得魔道之果。
唯有佛門最為適合正神,入我門中,道果可期。”
對於宏賢長老之言,夜明沒有絲毫動搖隻是道:
“我自有我之道,無需借佛門之道。”
說著,揮手將金蓮中的濃鬱佛韻趕到一邊,將綠衣抱起,轉身就要下塔。
宏賢長老看著夜明將要離去的背影,沉默一下之後道:
“萬佛塔共十三層,正神已經走過十二層,何不再多走幾步,上去看看。”
正要下去的夜明聞言,身形一頓,看一眼懷中狀態還算穩定的綠衣,笑道:
“長老出言,自當遵從。”
沒有放下綠衣,而是背著綠衣往第十三層去。
第十三層的門有些特殊,完全由願力凝成。
這等願力阻礙,即便是本寺中人,大多數也是進不去的。
好在,對於夜明來說,這點兒願力,是不夠看的,一步從願力之門跨過進入裡間。
十三層內無有任何梵音之聲,甚至連任何佛門標誌都沒有,也無經書寶具之類。
房間中空蕩蕩一片,隻有牆壁上畫有一副畫。
畫中有一魔影睥睨天下,眾生在其麵前,隻有絕望的死路,沒有任何生機。
畫中佛道無數大能全都死在其手下,天下良善妖鬼,海河水族全力出擊,也都隻是送死。
整個世間,仿佛都要被那魔頭徹底傾覆......
觀察良久,夜明隻能看出這是一副魔頭滅世之畫。
但無論是其中的魔頭,還是被其滅殺的眾生,全都看不出來是誰。
可不知為何,就是給人一種“未來之景”的感覺,很是奇異。
除此之外,十三層再無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
看過之後,夜明背著綠衣回到十二層。
“正神看過那滅世真魔之畫了?”
“嗯,這是未來之景嗎?”
“當初彌羅老祖感知到未來將有大劫,不惜以自身身隕為代價,換來此景,以警示後人。
天下高人觀察多年,也無法確定是在未來何時之災劫,隻能儘量防範。
也是因此,我寺中才有如此多鎮魔塔。”
“所以,大師是懷疑我可能會是那個滅世真魔?”
“以目前所見,當今世上,正神便是最強魔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