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第十八代傳人。這是我爺爺,第十七代傳人,守門農械公司的董事長,我是小董事長。”
少年對時見疏抬抬下巴,咧嘴一笑,露出兩個酒窩。
老頭掃少年一眼,一臉嫌棄地走開。
時見疏:……
“走,我們進去說,”少年熱情想拉時見疏的手,還沒握上,一道爪子抓過來,速度之快,讓擁有精神力的少年都沒反應過來,手背上就有幾道爪印了,當即停下腳步,看著時見疏肚子前的袋鼠兜,“是什麼?”
“是我養的小寵物,”時見疏連忙伸手進去按按小奶貓的腦袋,讓它彆鬨,“抱歉,你看……”
“沒事,沒事。”少年揮揮手,目光在時見疏肚子轉一圈,卻沒再對他伸手,笑道:“對了,叫我烏舟吧!我對你說的翻地機非常有興趣,圖紙帶了嗎?”
“帶了。”時見疏回答的有點生無可戀,他不會被一個新手驢了吧!
“彆這樣,我的手藝都是我爺爺傳的,肯定能給你做一台翻地機出來,對了,你說的自動釘耙圖紙也帶了吧!”
“帶了。”時見疏看著他伸的手,不得不把昨晚加細的圖紙拿出來。雖說加了細節,可還是停留在表麵上。
烏舟接過來翻了翻,“這麼簡單?”
時見疏:……
容宿:……
烏舟:“你要的效果就是把地翻起來,再用釘耙打散對不對?可以做一體機啊!”
時見疏:他願意從現在開始相信,烏舟是真的十八代傳人。
“簡單,可是那些人都說很複雜,十幾二十萬都不做。”容宿聽了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說的都不一樣,“哥在星網上也找過不少家公司,他們都不做,報價還很貴。”
烏舟用看傻子似的目光掃容宿一眼,淡淡道:“大概看你們臉嫩吧!”
兩人:……
“機械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這麼簡單的機械不過改動一下就可以,哪麻煩了。”烏舟攤攤手,“我看他們是覺得賺得不多,但又得空出人手給你改進調試,乾脆開高價。你做,他們賺。不做,也不會壞公司口碑,也不怕你們投訴他們,說拒接單。”
所以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是沒被瞧上。
容宿突然覺得昨天受的委屈都白受了。
“不過呢,我也是要收改裝、調試費的。”烏舟醜話說在前頭,這雖是舊東西,可是零件什麼都得打造新的,不是現在流水線就能出來,這筆費用還是要的。
“你說,多少?”
“就收你三萬塊。至於成品價格看到時用到的零件費用是多少再算。不過放心,真改進調試好了,也就便宜了,應該五萬能成。”烏舟說完,小心翼翼看眼兩人,這單如果成,就是他的私房錢了。
時見疏有不可思議,“五萬?”
烏舟看他皺眉,當即著急解釋,“我可是準備把翻地機和自動釘耙合成一體弄的,五萬已經很便宜了,你要的隻有一台,如果要多幾台還可以便……”
時見疏:“什麼時候能交貨?”
烏舟一愣,當即道:“多則半月,少則十天……”
烏舟看時見疏眉頭皺起,立即改口,“五天,最少五天了。”
時見疏:“成交。”
烏舟:……
這麼爽快?
烏舟真誠建議道:“你,以後還是彆皺眉了。”
看著白嫩嫩、清雋可人的俊美少年皺眉,很容易讓人心軟的好不好。
時見疏:……
這單生意連人家公司門都沒進就這麼談好了,最後兩人在公司經理的見證下簽了合同。時見疏先付三萬的訂金,剩下的等烏舟真正圖紙出來再付一半,餘下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兩人還就起壟機談了一番,烏舟覺得也可以做。
“你先想要哪台?”烏舟並不覺得自己能一下子弄出兩台機械,其中一台還是混合版的。爺爺跟老師傅們肯定不會幫他。
時見疏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解決紅薯的問題,“先起壟機,翻地機跟自動釘耙半個月內能出來就可以了。”
烏舟應下,“沒問題。”
話落,笑意收斂,突然正色道:“你為什麼信我?”
很多人都不信他,哪怕爺爺都隻當他小孩兒玩鬨,從不肯讓他接觸大型機械。
“為什麼不信你?”
“我隻有十八歲。”
“我也隻有十八歲。”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抬起手,對拳。
烏舟為了讓時見疏放心,還帶他在工廠裡麵轉了一圈,這地方確實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人還順便在食堂裡麵吃了飯。
粗糧做的饅頭,還帶著一點糠,吃著有點刮喉嚨,飯堂裡的人都吃得很香。
時見疏與容宿相視一眼,默默咽下。
烏舟做成了自己的第一單生意很是高興,恨不得現在就回去研究,畫出圖紙,可還是耐著性子把人送到門口。
“你們為什麼叫守門公司啊?”容宿早就想問了。
烏舟神秘湊近兩人,“你們沒發現嗎?”
容宿也緊張起來了,“什麼?”
“我們飯堂的員工都長得虎背熊腰,身手不凡的樣子。”
“發現了,那又怎麼了?”
容宿咽口水,他總覺得自己即將要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
烏舟奸笑道:“因為我們這裡是,垃圾街的守門人啊!”
“啊!”容宿被烏舟的表情嚇得後退一步,樂得烏舟哈哈大笑。
“彆嚇他。”時見疏無奈了,容宿膽子本來就不大,“那我們先走了,我還要在這裡呆幾天,有什麼事問我。”
“沒問題,你要在這裡辦什麼事遇到麻煩,找我。”烏舟笑嘻嘻地保證。
兩人告彆烏舟後,慢慢往外走,這裡真沒什麼人。之前常見的觀光車也沒見著,隻能慢慢往外走。
“哥,你真信他?”容宿總覺得烏舟這人太不正經了,而且年齡也不大。
“我們簽合同的時候,看過的證件確實是他爺爺的。我們與他簽約時,他爺爺也沒阻止,還讓經理過來當見證人,說明他爺爺是信任他的。”時見疏從來就不會看不起少年人,他可也是少年人。更何況,“我覺得翻地機也不難,現在科技這麼發達。”
隻在於那些人願不願意分出人手給他弄一台而已。二十一世紀的翻地機早就常規化,單人雙人,什麼樣的都有,不可能到了未來反而做不出來。
從一開始,時見疏就隱約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開高價。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左拐右拐走好長一段路,最後發現迷路了,兩人不知道走到哪條巷子裡,到處都有坍塌建築物。
時見疏無奈打開終端,正想搜索路線,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吵鬨的叫喊聲。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往這邊跑,滿臉的血,後麵跟著一群舉著棍棒的混子,喊打喊殺:“弄死他,垃圾街的垃圾就不應該出來。”
滿臉血的少年跑得跌跌撞撞地,仿佛隨時會被倒下,卻又突然加速向著他們方向衝過來。
“哥!”容宿本能抓住時見疏的手,“怎麼辦?”
時見疏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不管轉頭跑是最優選擇,可是——
“那裡有塊布,”時見疏著急四處看,發現旁邊的坍塌地落著一大塊類似帆布的料子,上麵黏著不少灰層,他當機立斷拉著容宿轉身跑過去,把布拉起來,“等他們跑到這邊巷子,把布從斷牆扔到他們頭頂上,拉人跑。”
“行嗎?”容宿手腳都要發抖了。
“動作快點,能行的。”時見疏來不及細說,拉著容宿跑上斷牆。
喊打喊殺的聲音越來越近,被追著的少年被染血的劉海糊住半張臉,頭頂溢出的血還不斷往下流,他以為自己會死,他很累,想放棄。後來他遠遠看到有兩個人,他想,這兩人會救他嗎?
帶著最後一絲求救念頭,他奮力向前衝,可是,那兩個人消失了,消失在轉角處,連同他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