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劉平貴心亂如麻,一會咬牙切齒,一會膽戰心驚,渾然不覺左寒天在黑暗中的監測,不知自己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個來回。剛才,他要是按捺不住馬上去找林天複仇,隻怕還沒見到林天,半路上就被左寒天乾掉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一人加入魔神教,株連九族,一旦暴露行蹤,仙門執事豈會放過自己?,
父親在大漢國官居一品,鎮守邊陲數十年儘忠儘責,知道自己加入魔神教後,會不會氣得吐血?
劉平貴心中忐忑,修為是暴漲突破到了先天三重,但四肢感覺軟綿綿的酸軟無力,也不知是一時之間過度惶恐緊張,還是補天丹留下的後遺症。過了好一會,這才慢慢平靜下來,想要收拾一片狼藉的帳篷潛伏下來,猛然抬頭,這才發現帳篷內多了一個身影。身穿一襲神火閣製式戰袍的仙門執事何勁,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身後,和武道盟主左寒天一樣來去無聲。
“啊……”
心中有鬼的劉平貴,一聲驚叫起來,“何……,何師兄,你來……,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怎麼,不歡迎麼?”何勁笑了笑。
看見何勁臉上的笑容,劉平貴這才稍微安心一點,問道:“何師兄,這麼晚了,不知有何貴乾?”
“有魔神教徒混了進來。”何勁沉聲說道。
劉平貴眼皮一跳,一時之間,感覺四肢冰冷心臟狂跳。
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
劉平貴冷汗直流,臉龐慘白。
“平公子,你怎麼了?”何勁問道,看著劉平貴的異樣,有些奇怪。
“沒什麼,我是擔心,考核本來就困難,魔神教徒混進來搗亂,那就更難,更危險了。”劉平貴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迅速找一個借口掩飾過去。
“嗬嗬,我還以為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受傷了。彆怕,魔神教徒雖然狡猾,但我們四大仙門早有防備。”
何勁啞然失笑,心中釋然,紈絝子弟就是紈絝子弟,經不起嚇。頓了頓,說道:“魔神教徒以什麼身份混進來,誰是內應,我們都已經暗中調查、確認了。接下來,在第二輪考核中會突然動手,把他們一網打儘。到時,混在試煉者中的仙門弟子會突然殺出。平公子,今晚我就是來通知你,到時命令一下,你跟著衝出去殺敵,斬殺一個魔神教徒,不管什麼身份什麼修為,都可以直接提前過關正式加入仙門。記名弟子可以破格錄取為外門弟子,外門弟子則可以晉升為內門弟子。這樣的機會,不知多少人搶著要,看在你父親鎮北候和宗門燕長老份上,我好不容易才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千萬彆錯過了,切記!”
“師弟明白,多謝何師兄提攜!”劉平貴忙不迭躬身行禮,表麵上受寵若驚喜出望外,暗地裡卻徹底鬆了一口氣,心頭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有這樣的好機會,何必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加入魔神教?
何必呢?
劉平貴心頭暗恨,怨何勁來得太晚了。可惜,已經吞下了補天丹,跳到大海裡也洗不清和魔神教的關係,後悔都沒用了。
“加入宗門後,好好修煉吧。四大隱世仙門中,我們神火閣對天賦的要求最低,沒乾坤刀宗那麼苛刻,更沒冥神殿那麼變態,隻要勤奮總能出頭。何況,你臨安劉氏有的是錢和各種各樣的資源,加入宗門後可以煉製各種各樣的神火寶器,成為一個神火門高手指日可待。三天後就會行動,傳送到死亡山穀進行第二輪考核,好好準備吧!”
何勁叮囑幾句,飄然離去。
說實話,目睹劉平貴在鼠潮草原上的表現,他心裡是失望的。劉平貴修為不算差,年紀輕輕就突破到了先天境,但明顯欠缺實戰經驗,心態也很不好,以至於堂堂一個神火閣記名弟子,連最基本的神火閣玄奧都施展不出來考核失敗,甚至還在試煉中失去了一隻眼睛。嚴格來說,這樣的紈絝是沒資格加入宗門的,奈何,下山前長老燕鴻飛已經暗中打過了招呼,何勁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機會出現後,順水推舟,給了劉平貴一個名額。
何勁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就不見蹤影。把帳篷的布簾放下來確認安全後,劉平貴徹底癱倒在地上。左寒天和神火閣執事何勁的到來,讓他一驚一乍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比在鼠潮衝擊下還緊張。這魔神內應的日子,果然不是人過的!
“林天,一切,全都因為你這小子!”
劉平貴咬牙切齒,把一切算在林天頭上。
不是因為林天,韓忠就不會死,他劉平貴也不會瞎掉一隻眼睛進而考核失敗。要是順順利利通過第一場考核成了一個仙門弟子,哪來後麵這麼多事情?左寒天也無縫可鑽,算計不到自己頭上!自己也就不用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想想後半生都要過這種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日子,劉平貴心頭絕望、懊悔、惱恨,對林天恨之入骨。壓根不去反思,這一切到底是誰造成的。
夜色,濃濃的化不開。
劉平貴一波三折驚險連連,木屋內,林天卻沉浸在修煉天地中,靜靜參悟花非花留下的縹緲步。
良久,正在修煉的林天突然心有感應睜開雙眼,門外,一陣沙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深夜來訪,會是什麼人?
櫻花穀的仆人,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