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湘北高中一年級的修學旅行(2 / 2)

於是,原本喧鬨的乘客們漸漸安靜下來。

在這片安靜中,我聽到了千鳥要的聲音。

“真奇怪,這種情況下,一般應該說‘敬請見諒’不是嗎?怎麼會說‘敬請安心’呢?”

她猜的不錯!隻可惜於事無補。

無論是我還是勇彥,都有能力乾掉那些劫機者,但是我們並沒有把握保證對方不損壞飛機,也不能肯定對方有沒有帶著炸彈——勇彥曾說,他可以控製飛機,但是考慮到遠離飛碟、失去補給的他原本能量儲備就不足,我還是強令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可記得當初他一口氣昏迷了幾天幾夜的那次。

相良宗介顯然也感覺到了不正常,他頻繁地看著手表,不止一次透過窗外的陽光,核對我們的飛行方向。

“上杉先生,”大約十分鐘後,他很小心地走到我身邊,低聲說,“情況不對,我們正在向著北方飛行。”

衝繩在南邊,小孩子都知道的。

“我猜飛機可能被劫持了吧……”與其扯個不找邊的謊話,還不如實話實說,“如果真的有低氣壓接近,我不可能感覺不到的。”

“這樣飛下去,目的地可能是俄國……”相良有些擔心地說,“如果那些家夥是針對千鳥小姐而來的……我現在手頭上沒有足夠的武器,而且周圍有太多人質……”

“總之,我們不可能在空中開戰,怎麼也要等到飛機著陸之後再說。”我拍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罐飲料,“不要把問題想得太嚴重,沒準那些家夥隻是為了救出麻原彰晃——他不是剛剛被駁回了抗訴,並因為堅持廢除死刑的法務大臣去職,所以快要被送上電椅了嗎?如果他的狂熱信徒不做點什麼來試圖拯救他,那才真是怪事!”

“希望如此……”

其實,我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解釋。

麻原彰晃的情況,身為穿越者的我比彆人要清楚得多,那個老瞎子早就被某個擁有精神異能的穿越者折騰成了廢人,現在比死人也不過多了一口氣罷了——其實對他來說,可能死掉更舒服一些,因為他在意識中,必須要重複所有被奧姆真理教迫害過的人們所遭受的痛苦。

至於他的那些信徒,要說扯幾句口號或者舉幾塊牌子,大約是沒問題的;但是要說那些廢柴居然有本事劫持飛機——這種話也隻有對日本黑社會不熟悉的相良才會信。

日本的黑社會,連手槍都沒幾支,一般情況下都是用刀子砍的。他們能劫持飛機?簡直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笑話!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漸漸降低,可以透過機窗,看到下方連綿不絕的山脈。

因為我和相良的說話聲音很小,所以大家都並不知道飛機被劫持的事情,不過衝繩是孤懸南海的島嶼,而下麵這一片群山——很顯然不是衝繩。

老師們當然也向空中小姐谘詢過,但得到的始終隻是“請不要擔心”、“就快到了”、“是由於天候的因素”這類分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回答。

但是,我們可不是瞎子!

下方那一眼看不到頭的群山,偶爾掠過的貧困村鎮,噴吐著濃厚黑煙的老式廠房……更不用說那兩架在我們前麵帶路的戰鬥機!

“剛才曾經有兩架南韓空軍的飛機,看架勢似乎是要攔截,但是不知為何又沒靠上來……”風間信二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飛機模樣,“我本來以為看錯了,現在怎麼連北韓的飛機都出來了?”

“恩,中國出產的主戰空中格鬥機,除了他們自己之外,隻有伊朗和北韓大量裝備——要說是伊朗,未免太遠了一點……”相良也在分析著,得出了顯而易見的答案,“不管什麼理由,外國飛機膽敢侵入中國領空這麼久,就算是民航也會被直接打下來的!”

的確,世界三強國的威嚴不容挑釁!這個世界的中國領導人作風強硬得一塌糊塗,去年甚至警告一次之後,直接就派出戰鬥機把美國的海上觀察船炸進了太平洋底,對於一架自己找死的日本民航,他們是不會吝惜幾枚導彈的……

那麼這裡當然就隻會是——

“為什麼我們會在北韓啊?不是應該去衝繩嗎?”體育老師川藤有點迷惑地詢問空中小姐,“我以前來北韓旅遊過,看這裡村莊和工廠的樣子,應該是北韓沒錯啊!”

老天……莫非你一直到現在才發現我們去的不是衝繩?

果然不愧是著名的熱血笨蛋!

就在師生們忐忑不安之際,飛機降落在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軍營裡麵。

“哇!那是T-34坦克,二十年前的型號耶!”一個也很熟悉軍事的男生趴在窗子上,指著外麵兩輛保養得還湊合的坦克大叫,“這個不是早就退役了嗎?”

“在世界陸軍最強的中國退役了,可是在一些落後的國家,還是他們的主戰型號呢。”軍事迷風間回憶著,“十年前中國陸軍大換裝,把保養得比較好的T-34都便宜賣給和它關係比較好的國家了——去年伊朗和土耳其戰爭的時候,六百多輛T-34可是打得土耳其人屁滾尿流。就算是老式戰車,數量一多,一樣很厲害的!”

“哇!那是AS啊!還是俄國最新款的!”又一聲歡呼在另外一邊窗戶旁響起,“綽號‘野蠻人’的RK-92,俄國最新式的主戰AS——好大的科技落差啊!”

他們所說的,是幾架兩臂修長的俄製AS。土黃色的裝甲,手持近年來剛剛研製成功的AS用大口徑*,這種被西方國家的軍事人員蔑稱為‘野蠻人’的AS,是俄國特種裝甲部隊普遍配備的機體。

“我和它們在阿富汗交過手,用M6應戰的話,的確是有點難纏的對手。”相良低聲說道,“希望駕駛員不要是俄國的特種兵,否則沒有AS的話,很難與之對抗……”

話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形勢也已經明朗:飛機被劫持,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了;目前我們在北韓,也已經證據確鑿——全世界除了它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國家能在中俄兩大國之間左右逢源的。

唯一的疑問就是:敵人究竟是不是衝著千鳥要來的?

“機內的各位,今天非常感謝你們搭乘本班機。”剛才那個貌似機長的劫匪又開口了,隻是和之前稍稍有點緊張的態度不同,他的語氣充滿著驕傲,顯然是為了行動的成功而自豪,“我已經代替前任機長,成為本飛機負責人。想必大多數的乘客已經察覺了吧,這裡並不是衝繩那霸機場。因為本班機基於無可奈何的理由,已經在朝鮮人民民主主義共和國的順安航空基地降落了。”

聽到師生們嘈雜的驚呼和喧鬨,我才發現自己高估了這些普通人的觀察力——他們原來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啊……

“可能你們大多知道,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重申一次。我們此次行動的原因,是因為美*以及身為他們傀儡的南朝鮮軍隊下星期要舉行聯合演習。那是對我們偉大祖國的威脅,是對偉大領袖的挑釁!我們很清楚他們的邪惡企圖,所以我們必須粉碎美*的野心!再次對偉大領袖致敬!對英勇無敵的人民軍隊致敬!請看窗外……”

看著窗外迅速逼近的士兵、戰車和AS,我看看麵無表情的勇彥,又看看眉頭緊鎖的相良,歎了口氣。

隻有我們三個人,或者再加上三五個學生的話,要衝出去並非不可能。但是要帶著這麼一大幫師生,突破重圍——除非我現在突然進化成A級妖怪,否則絕無可能!

“好了,言歸正傳,總之,各位現在是我們的人質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那個用渾厚可靠的聲線冒充機長的劫匪,用這麼一句洋洋得意的台詞,結束了他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