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去問清楚(1 / 2)

雷無桀這邊,臨劍仙一線的宋燕回要用他的血來鋪劍仙之路,他們試了劍。

宋燕回的劍與很多劍客不同,他的劍很緩很慢,如潺潺流動的溪水,似乎永遠不會停息。

一劍出,劍氣如潮湧疊浪而來,若,萬水千山!

雷無桀的劍雖快,但在這樣源源不儘的劍氣麵前卻是相形見絀,被擊得連連後退。

他不曾氣餒,反而質問起宋燕回的劍心。

“宋前輩還記得你拔劍的目的嗎?”

“我拔出我的劍,是為了守護,守護我心中所珍視的人。”

“我入逍遙天境了。”雷無桀手中之劍輕輕垂下,一身紅衣飛揚,眼神中的光芒亮如星辰。

“逍遙天境!”盧玉翟驚道,麵前的這個紅衣少年不過才十八歲,竟然就能到達大多數江湖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這個人,將來或許真的不弱與無雙。

“宋前輩,當年你給了我一劍,讓我明白了拔劍的意義。今天我也還你一劍,你要想當劍仙,得重新從拔劍學起了。”

雷無桀將劍豎在麵前,“隻有一劍,定勝負。”

旁邊吊著一顆心的望雪居探子:!!

小兄弟這麼狂的嗎?

信號彈呢?快給我放!

那邊宋燕回目光森冷:“你太狂妄了。”

“我還年輕,可以狂妄。”雷無桀身形一動,長劍已出。

宋燕回忽然閉上了眼睛,出劍迎了上去。

兩人錯身而過。

雷無桀跪倒在了地上,一身紅衣已被鮮血染得更加豔紅了,他以劍抵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睛微微閉上了閉,又努力地睜了開來,幾乎就要暈倒過去。但他卻笑了,輕輕地一笑後,擦去了嘴邊的血跡。

宋燕回依然站在那裡。

他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事。

當年師父問他為何拔劍,他回答城外有不平事,他要為不平事,為天下人拔劍。師父當時欣慰地點了點頭:好,是一柄好劍。

那年洪水決堤,他揮劍攔江,與名滿天下的落霞仙子一同攔住了決堤江水整整半刻鐘,自此名揚天下。

但後來,他遇到了李寒衣,被對方斬斷了劍首。後來他回了無雙城,繼承了城主的位置,傾儘精力保留著無雙城搖搖欲墜的地位。他反複思考著那天落敗的原因,一夜接著一夜地練劍。

他忘記了自己所說的為不平事拔劍。

也忘記了所說的為天下人拔劍。

他隻想著,無雙城需要勝過雪月城,自己的劍要贏過李寒衣。

“當你隻為練劍而練劍的時候,你就失去了劍的靈魂。”雷無桀用儘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話。

宋燕回將劍緩緩地放回了鞘中。

“師父!”盧玉翟急忙迎了上去,因為他看到一滴鮮血從宋燕回的衣袖中流了出來。

宋燕回卻擺了擺手,足尖一點,朝著遠處掠去了,隻留下一眾無雙城弟子留在原地。盧玉翟轉過頭,望著靠著劍撐著地才沒有癱倒在地上的雷無桀,眼神中隱隱悵然。

或許是在驚訝,眼前這個比他小過十餘歲的少年有如此天資心性,雪月城人才濟濟;亦或在感慨,少年情義深重,能為友人付出性命;亦或在為師父可惜,為無雙城可惜。

盧玉翟持著長槍走到了雷無笨麵前,卻見他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我此生第一次真正入了逍遙天境,第一次和絕世高手打成了平手。卻要死在這裡了。”

盧玉翟:?

“我不想殺你。”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眼前這人怎麼跟無雙一樣沒頭腦。頂著雷無桀疑惑又不解的眠神,盧玉翟哼笑一聲,“這片林子裡外藏了至少十個探子,我殺不了你,還白惹未來弟妹不快。”

他持槍而立,見雷無桀身上的血點點染紅了草地,也不想廢話:“我師弟讓我給你帶句話,他大概一年後成親,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這裡是無雙在了解明德帝病情和天啟城幾個皇子勢力之後得出的一個逆天結論。按他的原話說就是今上也就這一年的事了,到時候皇帝沒了自然有人上位,那事情不就完了,那他就、能成親了。

完美的邏輯,槽多無口。

半死不活的雷無桀:……

謝謝,你其實可以不轉告的,我們現在是敵人。

盧玉翟和一眾被奪了劍的無雙城劍士齊刷刷地翻身上馬,揚著一路灰塵往東邊回去了。

有人往他們這邊靠近,這次攔住那人已經是不可能倒不如早些回去,還省得失了顏麵。

他走後不多時,雪月城的援兵就到了,將雷無桀帶去療傷。

而司空千落那邊,三千洛城軍被她一人一槍死死攔住,她在混戰中入了逍遙天境。後洛城軍緩兵至,千落不敵之際葉若依所領葉字營和附近駐軍將軍林氏同至,共退洛城軍。

司空長風去了西邊慕涼城,得知洛青陽並不會出城後便回了雪月城坐鎮。

而蕭瑟,在距天啟幾裡的郊外遇見了攔路的怒劍仙,卻在於他戰時借莫衣那一縷真氣再入了逍遙。

東西南北,四方皆有人護他,蕭瑟終是在漫天飛雪之時,到了天啟城下。

他一襲青衫在雪中輕舞,勒馬而立,緩緩抬起頭看著城門之上那巨大的“天啟”二字。

“我回來了。”他輕聲說道。

一天之內,關於如今的永安王,當年的那個叱吒天啟的六皇子重回天啟的消息,傳遍了整座城池。當然,就算不用傳,大家也能看到。

因為他就像四年前的每一天一樣,騎著馬踏遍了整座城池,驚起漫地飛雪。

就仿佛他還是當年的六皇子蕭瑟,什麼都沒有變一樣。

他騎馬行過了永安王府,那是座新設的府邸,恢弘氣派,比起白王府和赤王府都要精美很多。然而大門緊閉著,隻有幾隻小麻雀落在了門口的台階上,顯得有些淒涼。

“永安王?”蕭瑟冷哼了一下,“安你娘啊!”

他輕甩馬鞭,頭也不回地從王府的門前行過。

他帶著雷無桀、司空千落等人去了烏衣巷的雪落山莊。

然後接連三日,閉府不出。

有人猜測是否這位桀驁不馴的皇子在外吃了苦頭後轉了性。一時間,流言四起.

直到第三日,一身素衣的林朝朝帶著子薑登門拜訪,並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門前觀雪落,門後看鏡湖。這雪落山莊果真是,極儘風雅。”來人衣妝樸素,眼角卻有些啼紅,神情憔悴又帶哀傷。

在徐管家的指領下進入山莊正廳,林朝朝帶著哭腔告訴眾人:唐蓮遇到了暗河的殺手,為殺敵喝下了七盞星夜酒,後力竭而死。

她衣袖半掩麵拭淚,後身的子薑亦是神情悲切。

等她說完,廳中死一般的靜默。

“屍體呢?”蕭瑟強壓著內心的玻動。

“被唐門接走了,”林朝朝神情哀慟,看不出一點演戲的跡象。

“我的人到時已經晚了,大師兄他......”她欲語未儘,似是不敢將那殘忍事實講下去。

司空千落頓時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帶著哭腔喃喃道:“大師兄……死了?”

“千落!”林朝朝忙去扶住她。

“不可能的!”雷無桀猛地搖頭,“不可能的,一定是哪裡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

“朝妹妹,你確定你看到大師兄……了嗎?能不能,再去一趟唐門?”司空千落在林朝朝懷裡,擦了擦眼淚,小聲道。

“不可能的!”雷無桀嘶吼道,“大師兄他那麼多次,那麼多次都能死裡逃生!為什麼這一次不行?這一次他甚至都不需要顧及我們,沒有我們拖累,他不可能還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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