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麵前長得完全是高配版小李子卻一口平溪話說得比她還地道的唐伯龍驚到了,臉爆紅,拉著小姐妹火速逃離。
離很遠,還能聽到姑娘的欲哭無淚,“嗚嗚嗚我說和佛求桃花,佛是靈驗了,可怎麼不管售後,給了個一次性的啊......”
唐伯龍攤攤手,愛莫能助:“我也想負責售後,可我心有餘取向不行啊,怎麼不來個帥哥求桃花呢。”
話音剛落,忽然怔住,嘴裡喃喃,“故故,告訴我,光頭在你們中國人的審美裡算帥的嗎?”
溫故:“算醜。”
“可我怎麼覺得,他長得好好看啊!!!”
溫故所有的心神都在那道曾驚鴻掠過擾亂她心的身影,敷衍道:“小賣部的王大爺你也覺得帥,因為隻有他肯賣你辣條。”
“嗯?那不是李大爺嗎?他又改名了?”唐伯龍詫異。
溫故揉頭,對這麼多年依然會把張三認成李四、和唐伯龍前桌一年多每次見麵還都有陌生人的新鮮感明明叫王二卻總被他當成同班趙五的東方麵孔限定臉盲症不治患者唐伯龍耐著性子解釋:“李大爺是食堂打飯的,他倆一個120一個210,除了性彆一樣,哪兒都不一樣。”
唐伯龍“哦哦”,明顯沒聽進去,眼睛依然眨也不眨地盯著遠處一道恍若神祇的身影:“故故,我要去求佛。”
溫故點點頭,因為沒戴眼鏡,習慣性地微眯著眼看前麵的路。
卻見唐伯龍徑直繞過之前最常去的考神殿,直奔反方向,疑惑。
“故故,我要去求桃花!”唐伯龍頭發絲兒都透著快飛上天的雀躍,“求賜我一個沒頭發的大帥哥!”
溫故:“???”
抽哪門子的風。
溫故沒管他,由他去,聽到前方似有喧囂,摸出眼鏡。
可以人畜不分但不能錯過熱鬨的準備工作剛到位,溫故一滯。
一直陰雨連綿的心,在這一刻,大雪初晴。
少年一襲樸素僧服,麵容靜寂,低垂的劍眉冷而淡,小心攙扶起一個跌跌撞撞跑過他時不小心摔倒的女童,蹲下身,替她擦去嚎啕大哭的眼淚。
動作很輕,不算溫柔,甚至是疏離淡漠的,卻教人,仿佛看到了墜落人間的佛。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注]
有些人,即使披上了出世的皮囊,也依然,有顆入世的心。
溫故停下了腳。
緊繃了一天卻在此刻莫名放鬆下來的身子靠著古樸斑駁的轉經筒,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不期而遇的少年。
直到小女孩的家長跑過來,少年確認過對方身份,放心地把人交給他們離去。
沒有看她。
溫故輕輕挑了下眉。
嘖,說好的男女授受不親呢,和他曾“肌膚相親”的人在這裡,卻直接被視若空氣。
溫故慢悠悠地提步,跟上他。
人聲漸少。
空寂的風繞過長廊,檀香如煙,經年不絕。
一直靜寂得不惹塵埃的少年,停了下來。
回身看她。
眼底寒潭淡漠,陌如青燈。
溫故已經抬起來準備和他打招呼的小爪子,尷尬地頓在了原地。
真·開年第一暴擊,她這邊還在因為那場相遇驚擾得她心數月不得安靜,人卻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她。
溫故揉揉頭,摘下眼鏡。
眼底是一絲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期待——這個樣子,可以記起她了嗎?
少年沒動。
一片模糊如煙似風的視野中,溫故聽見一道平淡的嗓音:“解簽請預約。”
溫故:“???”
這才想起來,她手裡還攥著唐伯龍裝文化人塞給她的竹簽。
溫故嘴角抽了抽,收起來,戴上眼鏡,慢吞吞地走向他。
脖頸微仰,眼尾流光,“約不起,某個和我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小和尚,‘親’了我後說我這臉約他一次都不夠。”
少年皺眉。
似是被她言語間的膽大妄為冒犯到,從來淡然的眉眼微冷,眼底天然多情的氤氳凝成了一把拒人千裡的利劍。
“還請施主自重。”
溫故無言。
剛剛放晴的心,在這一刻,大雪驟起。
收了笑,身子退後,“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把你當成了某個曾救過我、會在晚上自己一個人藏起來看少兒不宜小電影的小和尚。”
說完,乾脆利落地轉身。
卻聽到,身後嗓音冷冽,“什麼少兒不宜?”
溫故回身,眼底戲謔:“明知故問,孤男寡女濕身泡在一個大澡堂裡,動作激烈,你來我往,不是少兒不宜是什麼?你難道單純地以為他們在交流怎麼搓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