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溪寺的啊。”溫故語氣隨意,“不然,你以為我一個不信佛的人每周去那裡真的是為了幫人請法物啊?我又不是慈善家。”
賀知新:“平溪寺什麼時候多了允許談戀愛的寺規?”
“他帶發修行而已。”
賀知新語氣沁冷,平靜至今的嗓音隱隱透著一絲再也壓不下的波瀾:“所以,他連為你還俗都不願意。”
“是我不願意。”溫故心臟驟起尖銳的疼,極力克製著,不願去想當年為了她墮入紅塵的少年,“賀先生現在人在娛樂圈,恐怕不清楚,平溪寺比你當初在的時候紅多了,有個比你帥比你厲害比你平易近人的高僧,一卦難求,我總不能自私地要求他為了我一個人放棄那麼多巴巴等著他拯救的蒼生吧?”
溫故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扯謊,一邊在心裡和這個人在寺廟斷情絕愛、頭上無端背了個老婆孩子鍋的高僧默默說了聲抱歉。
對不住了,聽說您老沒人見過真榮,拿您當個擋箭牌,您菩薩心腸應該不會介意吧?
溫故說完,久久沒聽到回音。
以為賀知新被她尖酸刻薄的利劍終於傷到,信了她這信口胡謅的謊話,心底噬骨的疼無聲淩遲。
耳畔在此時傳來他微微暗啞的嗓音。
“既然這位大師如此高風亮節,心懷蒼生,那他應該不介意被一個需要他拯救的失戀人士撬牆角。”
溫故:“???”
草......
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射出的子彈還是回到自己頭上的溫故繃著小臉,實在不知該怎麼還擊,隻好佯凶:“還沒到?再不到我走了。”
“還有十步——溫吞吞,你走太快了。”
溫故微愣。
這還叫快?他是忘了當初給她起名溫吞吞這個外號時的意思了吧。
溫故正欲還懟,驀地一頓。
明白過來,賀知新話裡這條長路到頭他們通話也將再無理由繼續的不舍。
她垂眸,腳尖緩緩邁出下一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給你發消息你沒回,就去你住的地方碰了碰運氣。”
還好,運氣不算太差,本來隻是想遠遠看看她生活的地方,不想竟能真的看到她。
溫故:“???你知道我現在住哪??”
“節目組有你的地址。”
溫故懵。
所以,這人現在完全跟個私生飯一樣了解她所有的信息,蹲守她家守株待兔被她發現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坦蕩蕩承認了?
“......”
看門狗都沒你狗。
溫故扶額,懷疑自己真的是被燒迷糊了,聽到這話竟然沒有凶他,反而,心底柔軟難言。
“所以,下午那個電話也是你打的?”
“嗯。”賀知新語氣依然平淡,卻又無端地,讓人品出了一絲微妙的酸,“溫吞吞,長點兒心眼,不是所有男人都和我一樣是正人君子。”
能忍住,在她睡覺時不趁人之危。
雖然,說這話時有一點點心虛。
賀知新掌心按了按額頭。
目光一動不動地追視著遠處那道單薄得仿佛隨時能被風刮走的嬌小身影,上午趕完通告就驅車返回一路不曾有絲毫停留地抵達她小區、直到看到她才稍稍安寧的心,此刻仿佛不受控地開始燥熱。
腦海浮現她睡覺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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