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懂事晚,小時候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夏林兒答。當初藍無心為了省事,讓她裝了好一陣的傻,對過往全以一句不記得應付。
“這麼說,夏世侄是孤兒?”
“是。”
“那麼,”司城聖山望向一旁的司城歧風,“夏世侄的婚事,全憑藍閣主作主了?”
夏林兒一愣,看了看院子裡一個個披紅戴花的物件,道:“司城宗主還關心小女的婚事嗎?”
“年紀上去,便越來越在意起小輩的姻緣來,”司城聖山說著,竟像個慈祥仁愛的長輩似的,他指了指司城歧風,“夏世侄一看就是有主見的姑娘,老夫不如直接問問夏世侄的意思——老夫這個兒子如何?”
他的嘴角微微蘊笑,看起來真像一位慈父在替愛子謀索姻緣。
但從司城歧風極度緊張乃至痛苦的神色看,這魔鬼根本就是在折磨兒子取樂。
夏林兒捏緊了拳頭。
“父親,”司城歧風開口了,像被壓在石頭底下那般艱難,“大哥尚未娶親,孩兒……”
“為父沒有在問你。”司城聖山說道,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少年立刻噤若寒蟬。
怒火在夏林兒胸膛裡愈燃愈烈,她的身子也朝倚在台階上的劍側過去。那裡不僅有她的佩劍,還有鐘真真的,她可以快速拔劍出鞘,並把另一把劍扔給司城歧風。司城聖山沒有帶兵刃,他們有機會將這個魔鬼送回地獄。
在她即將動手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司城歧風製止的眼神,頓時清醒: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怎麼可能掉以輕心,使自己立於劣勢?這魔鬼必然有所準備,倉促動手不會有勝算。
她按耐住衝動,說道:“司城二少爺如何,豈是我能妄議?小女不明白司城宗主什麼意思。”
“夏世侄一看就是聰明人,豈能不明白?”
“小女不明白。”夏林兒生硬地說。
“歧風,”司城聖山道,“看來是你平日行事過於荒唐,夏世侄對你有怨氣。”
司城歧風趕緊低下了頭,口吻卑微至極:“孩兒一介浪蕩子,從未奢望過夏姑娘青眼,也實在配不上夏姑娘。”
“那也未必,”司城聖山道,“有言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你有過改之,還是大好男兒。”
“夏姑娘愛憎分明,恐怕就算孩兒改了,終歸也還是討厭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