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頭上不再出血,最後洇出的血跡把纏著的一圈繃染紅了一塊。顏柏玉森然的目光射向楊太楠三人,麵露慍色。
孫爾感覺得到顏柏玉神色內的敵意和憤怒,端看李寸心等人的反應和話也能猜到這人與李寸心關係匪淺,應該是出去了才回來聽說了李寸心受傷的事而生氣。
孫爾說道:“李村長,您看這次的事……”
李寸心起身道:“今天天色晚了,幾位就在這住一晚吧,你們村子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楊太楠三人陸續站起身,楊太楠說道:“不了,我們不方便在這留宿,今天還得回去。”
李寸心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但張鶴鈞五人必須留在這裡。”
楊太楠想開口,李寸心截了他的話,“張鶴鈞他們挖三七打人的事是實情,賠償懲處都沒談攏,人不能放走。”
楊太楠歎了口氣,“那好,那就打擾了,隻是我們還需要派人回去通知一聲,免得村裡的人擔心,而且我們那邊有一位醫生,也可以順道帶她過來幫受傷的各位看看傷。”
李寸心聽到楊太楠說道醫生時,目光閃了閃,她點了下頭,向雲琇道:“雲琇,你和夏晴今天去錯金和貝貝姐那住一晚,讓他們暫時住你那。”
雲琇應道:“好。”
雲琇領著楊太楠三人出了屋子,楊太楠看向孫爾,說道:“你回去吧,你和我,村裡總要有一個人在。”
孫爾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少頃道:“讓小七回去,我陪著你在這。”
這頭於木陽見著人出來,忍不住在門邊向裡邊張望。
李寸心餘光瞧見他,喉管裡就像有根硬杵撐著,難受,她說道:“在那鬼鬼祟祟做什麼,進來。”
於木陽討好似的笑了笑,進了屋子,身後還像有條尾巴似的綴了一串的人。
在常月屋子裡和張鶴鈞等人大家的幾個村民魚貫入屋,擠在門前,有點拘束地站著。
李寸心從於木陽跟前緩步走到末尾的苗炳跟前,又折返到於木陽跟前,眼睛打量著他們,打量著打量著,笑了一聲,“各位今天好威風,好能耐啊,梁山好漢啊。”
李寸心向於木陽道:“浪子燕青,啊?”
於木陽哪裡聽不出她說得反話,看了眼李寸心頭上的繃帶,嬉皮笑臉終於垮了下去。
李寸心向苗炳道:“小李廣花榮,嗯?”
苗炳擠著臉尷尬地笑了笑。
李寸心冷哼一聲,“我是叫不住,拉不動,說的話輕飄飄像耳旁風對不對,我這個村長的話不頂用,你們是不是覺得聽不聽都無所謂。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那不如乾脆我這村長給你們做要不要。”
一排人垂著腦袋,望著自己的腳尖,沒人吭聲。
李寸心問於木陽道:“於木陽,給你做要不要?”
李寸心又問於木陽身邊的人,“武真,這個村長給你,你當不當?”
男人連連擺手,“村長,你彆開玩笑了,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李寸心從鼻腔裡沉沉地輸出一道氣,好久沒有說話,屋外頭雲琇人去打水的聲音響起,村民們看稀奇發出的歡笑聲和馬的嘶鳴和羊細軟的叫聲傳來,一門之隔,屋內靜悄悄的。
於木陽幾人忍不住這沉默,眼皮抬起來往前看了看,趙蓬萊背著手沒說話,顏柏玉扶著椅背站在那頭跟尊雕像似的,李寸心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幾人的目光忙縮了回去。
李寸心向趙蓬萊道:“明年去開石礦的人選名單不用了,讓這幾個人頂上,我看他們有的是力氣,有的是火氣。”
趙蓬萊點頭道:“好。”
幾個人心裡頭苦澀不已,挖石礦是個熬人的活,今年和去年去挖過礦的人沒哪個不叫苦連天的,他們情願挨一頓板子,幾人看向於木陽,希望他能求情,可於木陽繃著下頜,沒說話,他們張了張口,沒好開口。
“以後還有這種人,都丟去挖石礦,也不叫你們的力氣白使。”李寸心向於木陽幾人道:“出去。”
這次幾人乖覺了,不再說不聽,趕不動,聽到這兩個字,也不用李寸心說第二遍,解脫了似的忙不迭出去了。
趙蓬萊看看李寸心,又看了眼顏柏玉,笑了一笑道:“外頭好像熱鬨得很,我出去看看許哥他們又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趙蓬萊走了,屋裡隻剩下李寸心和顏柏玉兩人,李寸心在原地乾站了一會兒,抿了抿嘴唇,口裡有點發乾,她望著桌上的茶,想過去喝水,又覺得現在有動作會有點異樣。
“我……”李寸心一出聲,聲音便走了調,她連忙清了下嗓子,“你們這一次,走了,走了好久啊。”
“嗯。”顏柏玉簡單地應了一聲,目光幽幽地望著她。
李寸心眨巴下眼,腦袋斷片了,把要接的“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給忘了,之前有人在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沒人了,她連呼吸都有點錯亂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