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借刀(2 / 2)

長兄萬福 漫遊的芭蕉 5267 字 10個月前

他雙手遞上。

丫鬟接過去呈給沈憶,她隨手翻了翻,不禁詫異地望了他一眼。

手掌輕按在這厚厚一摞紙上,沈憶不動聲色地開口:“兄長這是何意?”

沈非一字不落地轉述:“公子說,請大姑娘,隨意。”

“……”沈憶玩味的眸光在他麵上停了一瞬,抬起手遞出這遝紙示意他,“念。”

她坐回廊下那把黃花梨木圈椅裡。

沈非將被風吹卷的紙頁展平,聲音洪亮,口齒清楚,“三十三年,九月十五至九月二十九,秦氏買通趙國公、王侍郎、忠遠伯府等二十餘家下人,令其在府中散布沈家大姑娘沈憶對大公子沈聿意圖不軌的傳言。”

原先憤慨的眾人忽然死一般寂靜,已經痛得彎下腰去的秦氏僵住了,她猛然直起身,滿臉驚駭。

“六月至十月,秦紹以每畝二兩之價,私自倒賣良田十頃,共計兩千兩。”

“變賣沈家庫房家私文玩二十六件,共計七千八百九十四兩。”

秦氏嘴唇顫抖著,身子搖搖欲墜,幾乎站不穩。

“除此之外,秦紹秦氏夫婦利用職權之便引進遠親數十人,以權謀私,且克扣月錢,毆打下人,致死十三人。”

沈非躬下身:“凡此種種,皆有口供,人證物證確鑿,請大姑娘發落。”

砰得一聲悶響,秦氏癱倒在地,兩腳箕踞而坐,手指還無力地垂落著,她卻已經覺不出痛。

秦若柳飛快撲過去,緊緊抱著她搖晃,喉嚨裡帶著哭腔,“娘!娘我們怎麼辦啊!娘你快說話啊!!”

秦氏恍若未聞,瞳孔呆滯,喃喃著說:“大郎……大郎你為何要這樣……”

頭頂落下一道輕飄飄的聲音,“秦氏,你可認罪?”

來時光鮮亮麗的婦人此時匍匐在地,灰頭土臉,她一咬牙:“認!”

內外俱寂,隻有秦若柳再也止不住的抽泣聲。

這滿身血汙泥垢的婦人忽然掙紮著爬起來,開始拚命地朝沈憶磕頭,“所有的錯都是老奴一人之過!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請姑娘饒柳兒一命!”

不過咚咚磕了幾個響頭,秦氏鬢發散亂開來,額上也已破了皮,滲出的血沿著她慘白的麵龐緩慢淌下,淒慘又狼狽。

秦若柳一邊拚命去攔她,一邊失聲痛哭。

滿院的人都看向沈憶。

那少女竟笑了笑,彎著唇說:“好啊。”

秦氏磕頭的動作猛然一頓。

沈憶捧了杯溫茶在手裡,笑吟吟說:“秦媽媽莫不是把我想成洪水猛獸了,以為我要治你們全家一個死罪?”

眾人,包括沈非,都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心中皆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不是嗎……

隻聽沈憶搖頭歎著氣說:“秦媽媽縱有過錯,可畢竟為沈家操勞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沈憶豈是那等卸磨殺驢之人?你們既知錯了,便搬去郊外莊子上,老老實實了此一生罷。若是……再生事端,可彆怪我不念舊情,新賬舊賬一起算。”

聽到這番話,秦若柳把之前種種事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急忙感激涕零地伏下身子,連聲道謝。

就連滿院子的下人,都忍不住朝沈憶投來敬重的目光。

然而秦氏卻盯著那微笑的少女,一個字都說不出。

沈非瞧著這情景,隻覺說不出的詭異。

可沈憶若真要當場處死秦氏……他倒還要費口舌了,公子可是特意囑咐過,秦氏不能死,如今倒正好……省了他一樁差事。

正想著,聽見沈憶說:“沈管事,如今事情已了,你可回去複命了。”

這清冷聲線中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沈非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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