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很了解劉璋。
他清楚,嚴顏隻要回來了,當著嚴顏的麵,劉璋反而不敢殺嚴顏。
並且隻要嚴顏回來了,牛亶和蒯越的目的達到,也絕不會再趕儘殺絕。
所以說,嚴顏回來無益,反而若他回來,江州守將就變成了孟達,那時候才是尷尬。
本來孟達是暗降漢王,結果搞成明降漢王的話,作為孟達的舉薦人,張鬆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畢竟當時舉薦孟達,先觸動了黃權的利益,黃權當時雖然無奈同意,但孟達出了問題,黃權絕對不會為他張鬆說話。
其次牛亶,雖然孟達是東州係,但當初舉薦孟達的是張鬆,孟達真投降的話,牛亶巴不得撇清關係,就更不可能為張鬆說話,反而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就得是他牛亶。
最後蒯越,作為荊州係首領,他當然就更沒有理由為張鬆說話了,不把張鬆搞死,就算仁至義儘了。
對這一切,張鬆看得很清楚。
因此,嚴顏絕不能回成都來,不過張鬆的打算,是既要保下嚴顏,又要給嚴顏添一把火!
略微沉吟了片刻,組織好語言後,張鬆開口了。
“陛下,臣可以說兩句嗎?”
劉璋一見是張鬆,頓時大喜,“愛卿快快說來,這嚴顏,到底有罪沒罪?”
“陛下,臣以為,關於嚴顏之事,其中頗有蹊蹺。”
張鬆緩緩道,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此言一出,黃權鬆了口氣,這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人才行啊。
在黃權心中,突然對之前疏遠張鬆,有了些愧意。
“不過……”
就在牛亶和蒯越準備說話的時候,張鬆話鋒一轉,又道:“就算現在要重新查證,漢王兵臨城下,極易引起軍心動蕩,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再加上之前漢軍攻城,也全靠嚴顏,才得保江州無恙。”
“據說,當時漢軍,可是已經先登。”
“那個時候,怎麼也沒見大家為嚴顏請功,反而現在事有蹊蹺的情況下,就急著給嚴顏定罪?”
“並且臨陣換帥,乃兵家大忌!”
一席話連削帶打,將牛亶和蒯越暗諷一番。
偏偏現在是劉璋讓張鬆說的,他們二人也無可奈何,隻能默默聽著受著。
旋即,張鬆又是一轉,說道:“但嚴顏擁兵自重,以及通敵的嫌疑卻在,也不能不防。”
此話一出,黃權也懵了。
剛剛說的還挺好,他差點就跳腳鼓掌了,怎麼現在又重提嚴顏擁兵自重一事了呢?
一時間,三人俱是分不清,張鬆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隻有劉璋,聽的津津有味,覺得張鬆說的,好有道理!
見劉璋如癡如醉,張鬆知道是時候進行決定性一擊了。
當下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因此微臣提議!”
“責令嚴顏出兵迎擊劉備,不論輸贏,隻要嚴顏願意出兵,那麼就說明他沒有問題。”
“反之!”
“若嚴顏推三阻四,拒不出兵,則說明其必有問題,應該立刻緝拿其回成都問罪。”
“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張鬆的算計很簡單,就是逼嚴顏出戰,隻要出了江州城,他相信漢王和張明有辦法對付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