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安夏沒猜錯,當時紅鵲替她鑽進安平王的被窩時,陳淵就算不在屋裡,也在不遠處。
所以陳淵是眼睜睜看著紅鵲被抓走的,也知道紅鵲為她而死。
這應該就是陳淵對紅鵲不一樣的根本原因。
同時,那一晚也是陳淵把自己從守衛森嚴的央華宮安全帶回瑾仁宮。
如果是他,就沒有什麼想不通了。
有沒有可能,三更銷魂散的解藥……也是陳淵?
這個念頭一起,她腦子一陣刺痛。同時,臉紅得跟醉了酒一樣。
便是一把捂著自己的臉,生怕被人看出些端倪來。
但時安夏依舊想不起來關於陳淵的一星半點,更想不起她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連他為什麼要喂自己吃糖炒栗子,都沒有一點頭緒。
她以為的那些,也僅僅是推測而已。
同時,時安夏更是想明白,如果舅舅不在朝堂上提出玉城之災,可能翎王的人也會提出來。
甚至救災方案都備下了,隻是因為她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那麼……元宵夜那晚!
時安夏想起來了,那個戴著閻王麵具的男子,不正是翎王殿下?
電光火石間,她醍醐灌頂。就算那晚她不找陳淵去換燈謎,陳淵自己也是會去的。
他一再追問,“如果我做成了呢?”
他不會讓晉王如前世一樣拿到紅木宮燈,更不會再讓她嫁給晉王。
這個認知一起,她便是理解了為何她堅持要去報國寺,他生那麼大氣。
他一定以為她還想如前世一樣,嫁給晉王。
後來見她也想換了燈謎,他才知她心意,其實她也不想和晉王產生任何瓜葛。
於是他便臨時戴著老翁麵具,化身賣炭翁去燈謎闖關。
他是想做她宿命裡的人吧。
夜風襲來,時安夏忽然有種衝動,想去找陳淵問清楚,前世他們到底發生過什麼?
她明明沒有失憶,為什麼卻連關於他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她生生忍下了衝動。正如陳淵所說,既然不記得了,那就重新認識也挺好。
月色如銀,在夜風中散發出幽幽冷芒。
時安夏伸手撫了一下鬢邊,思緒平靜下來,淡淡吩咐,“北茴,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我在宮裡走了兩個多時辰,受了風寒,病倒了。”
北茴應下。
次日這消息就傳得滿天飛,自然也傳到了宮中,氣得皇太後連午膳都沒用就躺下了。
整個壽安宮的宮婢奴才們都戰戰兢兢,生怕出點岔子惹皇太後不高興,又要被打罰。
宮女甲,“那建安侯府的小姐到底是個什麼人啊?這般嬌氣拿喬,不就走了點路嗎?怎麼就起不來了?”
宮女乙,“就是,也不知嬌貴什麼呢?聽說流浪坊間多年,受的苦多了去了。走這兩個時辰的路就能走病倒,我才不信!”
宮女丙氣死了,“你倆可閉嘴吧!還在議論呢,管不好你們這張嘴,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問你們,宋嬤嬤怎麼進的浣衣局?動動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