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便傷了,本姑娘來擔!”
時安夏的聲音再不複曾經那樣溫溫淡淡,而是夾雜著不耐和淩厲。
人都要死在她夏時院了,她還不發怒嗎?
晦氣!今天可是她許親的大好日子。
雖然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但能弄出這種昏招給她添堵,她也沒什麼必要給這些人留臉麵了。
時安心被推進屋,踉蹌著抬頭一看,瞳孔劇震。
堂內上首坐的是一臉嚴肅的世子爺時成逸和夫人於素君;左側坐著表情無比複雜的黃萬千和黃皓清;右側站著岑鳶和時安夏。
正中間,躺著奄奄一息的黃思凝。
她沒死!頸上一道淤痕,無比醒目。
最可怕的是,地上還跪著被五花大綁之前消失的玉柳。
完了!完了完了!時安心知道事情敗露了。
她心慌意亂,腿一軟跪在了時成逸麵前,一開口眼淚就湧出來,“父親,我冤枉!”
這什麼都還沒說呢,你就冤枉!時成逸心裡已有了不好的預感,抬頭向時安夏望去,“夏兒,這是怎麼回事?”
他和於素君被請過來上座的時候,看見地上躺著個姑娘,就知出事了,卻沒想到竟然跟自家閨女有關。
但聽時安夏略顯冷沉的聲音道,“大伯父,此事不止是侯府後宅私事,還事關黃家。請大伯父和大伯母放手讓夏兒來處理,可好?
時成逸點點頭,“可。”
於素君也跟著點頭,卻知,今日的事兒小不了。
她是第一次見時安夏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見者心悸。
時安心哪裡肯依,邊哭邊跪爬到父親身邊,抱的卻是於素君的腿,“母親,救我!”
這下知道是母親了!
也無非是因著於素君在時安夏麵前有幾分臉麵!
可於素君是個拎得清的,隻淡淡道,“先聽夏兒怎麼說,該你的責罰跑不了;真冤枉了你,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當家主母的威嚴,自是要時刻體現。
時安心的心沉了下去。母親是靠不住的,恐怕父親也……靠不住。
她害怕極了,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安夏見時安心還想開口辯解,浪費時間,一個眼刀殺過去,聲音卻冰涼緩淡,“安心姐姐請安心,這件事會給足你機會狡辯,你先想好借口和措辭。”
時安心被那個眼刀殺得手腳發麻,更加委頓不起,就那麼抱著於素君的腿瑟瑟發抖。
於素君便知,今次這個女兒闖下了彌天大禍。
時安夏向黃萬千和黃皓清行了個晚輩禮,這才道,“黃姑娘的傷勢已經做了處理,她無大礙。但我有大礙。”
頓了一下,她指著黃思凝脖子上的淤痕,“黃姑娘三尺白淩吊在我夏時院的樹上,意欲往我未婚夫婿身上潑汙水。”
她向北茴示意。北茴便將一張帶血的遺書呈到了黃萬千和黃皓清眼前。
那字跡自然是熟悉的,曾經看過無數次,如今再看時,隻覺一陣羞愧臉紅。
上麵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簡直沒眼看。全篇言之無物,就是一個恨嫁女細述對“陳公子”的綿綿情意。
今日見陳公子有了彆的心上人,便是想不開得很,要去吊死在人家心上人院子裡頭的樹上。讓他們日日夜夜記住,幸福是踩著她屍體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