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一想到“死遁”這個詞,時安夏就心悸,喘不上氣,還咳個不停。
歇了好一會兒,她才臉色蒼白地緩過來。
北茴可心疼壞了,拿著水杯遞到她嘴邊,“姑娘,喝點水,潤潤嗓兒。”
時安夏喝了一口,趴伏在軟榻小幾上,擺了擺手,“沒事,哪兒那麼嬌氣?”
邱紅顏早忍不住了,“夏兒姐姐,這可不是嬌氣不嬌氣。您昨晚熬了夜心裡沒數嗎?看看您這眼睛,烏青烏青的。您現在可不能再想事兒了,趕緊補個眠。”
時安夏瞧著這有模有樣的小管家,不由得笑了笑,“青天白日的,補什麼眠?傳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誰敢笑話!”邱紅顏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倒了熱水浸濕淨巾,走到時安夏麵前,不容置疑地瞪著她,“躺下!”
時安夏便是順勢乖乖躺下,隻覺又熱又軟的淨巾敷在眼睛處,格外舒服。
邱紅顏的手指按在她太陽穴上,力道不輕不重,有時候用了點力往裡按,有時候又在穴位上用手指打著圈兒。
時安夏舒服得直哼唧,“小紅顏,你上哪兒學來的這些手法啊?都讓人不想動了。”
邱紅顏傲嬌地笑了,“哼,不想動就對了。夏兒姐姐您就是太累了,您看看哪家的姑娘像您這樣,白天忙,晚上忙,就沒個消停的時……”
話沒說完,她忽然停住了。
因為她聽到夏兒姐姐就這麼會功夫,竟然發出了輕輕的鼾聲,可見是真的累狠了。
邱紅顏將她彆扭的睡姿調整好,那輕輕的鼾聲就立刻停了,發出綿長均勻的呼吸聲,睡得香極了。
北茴挑了挑眉,衝著紅顏比了個大拇指。
邱紅顏笑著,努了努嘴,示意北茴去拿個小被子過來。
北茴愣是理解了她的示意,拿著輕軟的被子過來,蓋在姑娘的身上。
院門處,紅鵲正攔著時婉珍,“我們姑娘剛歇下,小姑奶奶您改個時間來找她吧。”
“青天白日的,歇什麼啊?”時婉珍說著就要往裡闖。
紅鵲急得差點哭了,“我們姑娘好不容易睡著,小姑奶奶您就不能日行一善放過我們姑娘嗎?”
時婉珍道,“咦,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的?我來找我侄女兒……”
東蘺將快哭的紅鵲拉到身後,擋在前邊。
冬喜跟在東蘺後邊,“小姑奶奶,奴婢勸您想好了再進去。萬一硬闖,弄得我們姑娘又不認您可怎麼得了?”
時婉珍:“……”嘿!夏時院的小丫環們,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
她還沒開口說話,時成軒來了。
時成軒衰頭耷腦,“我來找夏兒。”
“二哥,您來了就好了。”時婉珍眼睛一亮。
“二爺,我們姑娘正歇著。”冬喜利落地解釋著,“她累到了。”
時成軒點點頭,“好吧,我一會兒再來。”說著就像沒看到時婉珍一樣,走了。
時婉珍張著嘴巴,半天合不攏。
正在這時,於素君也來了,“夏兒可在屋裡?我找她議點事。”
冬喜行了個禮,“回大夫人,我們姑娘累著了,剛歇下,您看這……”
“讓她歇,等她醒了我再來。”說完,於素君也如風一般飄走了。
時婉珍那嘴看來是不用合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