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則的見識以及知識量都不足以撐起那個名頭,但不會有人去懷疑他不是。因為那是三皇子親自從蜀中接來的人,那個捐儘家財的葉致遠之子。就算是後來,捅出還有一個葉白的事情也是五皇子的人乾的。
隻是那時候,三皇子一脈已經獨大,根本半點不受影響。
因為葉白已經‘死’了。
若是沒死眾人還可能分不清究竟是哪一個,將他接來朝中同葉則擺在一塊兒。但畢竟人已經不在世上,說什麼都晚了。加上雖然占著嫡子的名頭,畢竟也不是葉致遠親生的,所以又有誰能口口聲聲咬定他才是預言中的人?
就連站在三皇子一脈對立麵的人,也不敢說葉則不是預言中的人。
所以那個人被三皇子當做槍辦成了很多的事情,而軍中那一脈恰恰是最為正直重義的,他們一慣不受招攬,所以被當成‘異已’除去不少。也正因此,待到後來倭寇大軍乘船上岸之時,簡直輕鬆得如入無人之境。
緊接著便是那一場動亂。
顧昭簡直不願意去回想那時的場景,但重生之後他卻一直不斷的去回憶,以期提醒自己一定要在那之前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隻可惜他回來得還不夠早,未能在葉則被接去京城之前就一劍砍了其的腦袋,但幸好……
他在這裡找到了葉白。
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正一臉認真的拿著用筆杆在紙上寫寫畫畫,顧昭掃了一眼沒看懂便將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卻正巧又看到對方不自覺的去推眼鏡的習慣,忍不住的皺了皺眉,然後悄聲無息的起身離開。
待得葉白放下筆抬起頭之時,他才剛剛好轉回來。
手裡正拿著一個檀木所製的盒子。
那個盒子頗為眼熟,像極了之前裝眼鏡的那一個,心中一動葉白便抬起頭來,後者果然將盒子推了過來。打開一瞧還是那副熟悉的鏡框,隻是裡麵的境片卻是重新磨過的,最裡層還放了三片度數不一的。
“試一下,看看哪一個比較合適。”顧昭道。
葉白點了點頭。
他分彆將幾片個境片換到上麵,一一試去,最終發現這幾片的度數差距竟然極小,且個個同他目前的度數相差不大,若是用現代的話來說,便是隻差十度左右,而就是那個時候,鏡片也沒有調到這麼細微的。
這個人,是當真很用心。
心中一暖,葉白忍不住的看了過去,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情,才能讓這個人待他如此。
隻可惜他沒有那時的記憶,不過想一想上一世竟然還同這個人有過接觸,便覺得心中一陣歡喜。數據帝學霸尚還不清楚這代表什麼,隻是很開心自己能夠穿過來結識對方,甚至在以後還能在一起共事。
這幾日眾人真的是很忙。
當時自發救濟災民的鄉紳商人分布較廣,錦衣衛全是精英人卻並不多,一邊至少要分兩個去打探都沒有那麼多人。這種事情又不能隨便亂傳找人來做,所以就連甲八這一次也被分配出去了。
這些事情葉白都清楚。
這些錦衣衛多數時間冷著一張臉份外嚴肅,但卻並不難相處,加上顧昭等人並不避著他,所以不知不覺的便聽到了許多事情。
人手急缺。
即便隻是選了幾個重要的點派人去查,但還是不夠。葉白看在眼裡,有一日忍不住道,“你派了人跟著我吧,讓他們也一起去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可以不出門,或者一直跟著你。”
當時顧昭正在拿著剛傳來的密信看,聽到這話忍不住抬起頭來。
“你知道?”他問。
葉白點了點頭。
“猜的?”顧大人再問。
這一回葉白卻搖了搖頭。
“我看到過。”他說,“在書閣時我有一次站在窗邊看風景,似乎有人影從河中閃過,再略一推想就知道是誰了。”
顧昭:“……”
他打了個手勢,屋中便閃出兩道人影,正是一直跟著葉白的甲三二人。一落地,不待顧昭說話,他們便忍不住道。
“那個人並非我二人。”
甲三一臉無語,“當時怕你發現什麼不對,我們都沒敢跟過去瞧一瞧。”
這般說起來,他們暴露得也確實冤枉。葉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來最近分析事情分析得太過順利,導致太過得意洋洋而不夠謹慎出了這等岔子。還好不是什麼大事,日後可不能這般輕率了。
事實上甲三二人確實很有一手。
這般久來葉白也沒瞧出這二人的蹤跡,甚至他還曾經暗暗使小計謀卻也沒找對方藏身之地。就像剛剛,明明是從他眼前現的身,依葉白的實力,卻依舊沒有看出對方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
屋頂?
這世界的建築與他所認知的極為不同,倒更像是後世的平頂屋,也因此不可能有什麼房梁可以藏身。
四周也沒什麼陰暗的角落。
哪怕是再看一圈,葉白依舊也沒能找出對方可能藏身的地方。
顧昭瞧出他的疑惑,忍不住道,“這是內家功法,且他們本就善長這個,若非同類形的人,哪怕是甲八都是瞧不出他們的蹤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