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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另一頭,殷出在甲板上停步,一副焦急尋人之態,頭發甩動。
同一塊甲板上,劍尖滴血,隨主人腿靴前邁留下點跡。
殷出猛地偏頭,朝某處轉身。
“……”
“我就撒個尿的功夫,您又?”一聲重響,他視死如歸般倒在地上,雙手把很癟的錢袋子抱在胸前,道,“我的人生徹底明了了。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淌血的劍身出現在他胸膛上方,讓血甩落在他臉上,他因此閉了下眼。以為師淩絕要殺自己,他猛地將上半身支起一些,露出鬥雞眼瞪著長劍。
長劍戳兩下錢袋子,師淩絕麵無表情,冷笑,道:“有。”
說完揚長而去。
“咚!嘩啦……”如藍抱著水桶走近門口,震驚得不置一詞,滿是水的桶流漫出去。
“紅姐?!”她跳過屍體出聲。
三日後。
韶紅靜靜看著窗外,突地摁住眉心。
“紅姐,你臉色太差了,我們下船找個大夫瞧瞧吧?”如藍擔憂地坐過來,道。
韶紅看她一眼,放下手說:“隻是沒睡好,不妨事。”
如藍想起那日韶紅在屋中抱著雙膝手臂發顫的情景,咬牙道:“偏偏在你麵前殺了人,難怪聶停要我留意他二人!我從船上打聽到,這二人來曆不明,又很是有錢,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韶紅急忙側身,道:“彆再打探了,他們二人過於危險。”
她對師淩絕徹底改觀了。他絕非好人,這幾次隻是有人撞他槍口上,他想殺就殺了,恰好幫到她而已。他好像對奪人性命習以為常。
想到那日若非他身邊的小廝出現,自己可能也沒了性命,韶紅倒吸口涼氣。
“……好。”如藍很聽韶紅的話,道。她被帶到山莊時,是韶紅每日幫她熟悉山莊,又幫她不少,才讓她逐漸融入的。
韶紅把頭側回窗戶,瞧向下方,過會兒問:“那丫頭有好好吃你給的東西嗎?”
“當時我把餅拿給她,她沒看我,也沒要吃的樣子,我就塞到她袖子裡走了。估計沒吃吧……”
不再沉默,韶紅起身道:“這樣不行。”
……
在屋中聊過後,女子穿著罩衫在甲板上邁步,雙手把遮住臉的帽子拽穩。
靠著甲板,被最愛的日出的光芒照著,無依無靠的小女孩木訥地環抱雙膝,盯著旁邊眨眼。
母親就是在這裡死去的,旁人嫌晦氣不敢靠近,隻有她不肯離開。也因此,她才能安靜地捕尋母親的氣息。
她的另一邊,穿黑色罩衫的陌生女人突然挨著她坐下,引得她一怔,看去。
“我知道你很痛苦,也能理解你的痛苦。您娘臨死前都在抱著你,她是想叫你活下去的。你連飯都不吃,她在添天上看著,會心急。你跟著我,我幫你活下去,完成你娘的期盼,可好?”
女子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饃。
女孩的眼裡映著日出,依然空洞,灰暗無光。
“喂,你給這丫頭的餅是從哪裡偷來的?給我,否則我就去告發你!”突然,兩人身側走來一個還算精神的難民,男人身材壯碩,也因此在一樓憑借搶奪和打架,活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