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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鷗清醒後站起來,對師淩絕換了個策略,露出亮晶晶的眼神,期盼他良心發現把自己放走。
師淩絕連眼都不眨。
白鷗:“……”
師淩絕忽從兜裡掏出一把粟米,展開手掌,道:“吃了。”
白鷗不肯,眼神仿佛正義之士控訴惡霸。
師淩絕眼前浮現出一雙神似的眼睛,攥住它移到身前。
白鷗瞬間僵硬,瑟瑟發抖,討好般琢食掉他虎口上的一粒米。沒有第二顆米,它瞅他一眼接著琢。
師淩絕凝視它,覺得它這傻模樣又不像那個女人了。
沒來由地感到煩躁,他又掏出一把米遞給白鷗。
白鷗:“……”
鳥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就是想撐死我?
白鷗含淚乾飯,模樣比韶紅殺過的雞還乖,逐漸腮幫鼓起。
師淩絕看著它越發心浮氣躁,莫名想讓它再露出神似韶紅的眼神,握住它一擠,讓白鷗的短喙突然溢出兩粒米。
“……”
師淩絕眨眼,又擠。
白鷗吐出四五粒米。
“……”
“……”
白鷗尊嚴掃地,原地化身啄木鳥,怒啄師淩絕的手掌。師淩絕麵無表情,屈指彈它腦殼,白鷗竟腦袋晃晃,垂下脖子,暈了。
這是昨日發生的事。眼下,師淩絕會倒握白鷗,是因為不久前他還沒睡著時,被他解下繩子的白鷗試圖從被木棍支著的窗戶逃離。
它剛抬翼他便醒了,睜開眼看它的方向,接著把一隻暗器丟向牆麵,把白鷗嚇得站到地上翅膀收攏,於原地失色。
然後他起身一把抓住它,倚在窗台上倒攥住它,任它掙紮。
他曾對人這樣過,知道能使對方大腦充血。這是他給白鷗試圖逃離自己的懲罰。
發覺逃不了,白鷗泄了氣,不動了。
“哼……”師淩絕發出笑意,誰也看不見此刻真心發笑的他是何種模樣。
師淩絕站起來走向地鋪,用暗器打掉支窗的木棍。最後的月光消失,他和白鷗在黑暗中大眼對小眼。
“哈,呼……什麼啊?”砰一聲殷出被木棍砸中,遲鈍地撓撓臉,鼾聲終止,很快竟又響起來,比之前還大,“哈,呼……”
……
老婦有眼病,頭發蓬亂,前額的傷口被草草包紮,滲出血來。
她杵著拐杖想坐下,旁邊的年輕男人不允,急道:“您這傷口不能再耽誤,趕緊去老陳家的醫館吧!”
老婦騰出一隻手,顫抖著指兩下空氣,哭道:“誰知道那群賊走沒走?不要命了!”
兒子道:“走了!老陳家的醫館開業了,大家都去看診了!”
確如他所說。老先生家的醫館牌匾依然歪著,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前堂裡,老先生拿藥,韶紅便撥算盤記賬,老先生把脈,韶紅便從剛才記住的櫃子裡抓藥放到秤上……
最後來看病的是一對母子。老婦嘗試摸索被遞來的藥包,被他兒子搶先,道:“行嘞,多謝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