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接過診費，老先生眯眼笑著道，長須跟著動。
老婦拄著用樹枝臨時製成的拐杖，拐杖在地板上發出聲響。她頂著被上好藥包紮好的傷口，逐漸被兒子攙扶到醫館外。
老先生轉頭，道：“我家夥計走得匆忙，幸好有你幫我！”
他因醫館重新開張眉目愉悅，把診費放到桌上，問：“姑娘學過？手可一點兒不生！”
韶紅把秤置於原處，垂眼，兩瞬後笑答：“族中有人開醫館。”
“難怪。”
韶紅想起年幼時曾發生的一件事。
問丘山莊有位名醫，同她師父年紀相仿，個性放浪形骸，會治病也會製毒，與師父素不對付。
有次他們鬥了嘴，這位名醫把她叫到醫館裡，美其名曰“你師父叫你跟我學東西”，令她強忍不適，同奇花異草跟蟲子待了一陣子。
師父得知後險些沒維持住君子形象，將他的醫館拆了。韶紅告訴他，自己在那過程中學到不少東西，譬如抓藥之皮毛。
“紅姐。”熟悉的人聲打斷韶紅的回憶，也打斷她離開前堂的步伐，引她看向那處。
“沒事，你忙！我一個人能忙過來。”老先生極有眼色，道。
後院，韶紅和如藍站在柴火堆旁。如藍觀察完周圍，放心後道：“的確如你所說，兩邊的人合作了。我親眼看到海賊偽裝成叛軍，隨著輜重進了城。”
“果然如此。”韶紅並不意外，慢走兩步，回身道，“去查他們藏贓分贓之處，看看可有能利用之人，找到後告訴我。”
珠簾瑩光迸發，後麵疑似是一座有刻浮雕的黃金椅。
有人穩步走來，腳步聲中響起女人沉冷的怒罵聲：“廢物！要你何用。”
大殿裡，華豔的女人在寶座上坐下，跪著的男人不敢抬頭，道：“稟娘娘，實在是那魯印德對琿州過於熟悉，又陰險狡詐，才讓我方未能搶占時機。隻要我方整頓好，定能——”
旁邊站著一人，身穿黑衣並且佩劍，瞧著年紀有些大，左眼有疤，打斷道：“黃花菜涼透。”
“……”
兩人分彆是朝廷軍首領和金鳶衛首領，暗自對視，都從彼此眼中觸碰到濃烈的敵意。
前者是這次負責平叛的首領。後者是先帝在時建立的密衛的首領，如今聽從太後，專為她和陛下清君側。
成為太後之後，這是嶽焚香第二次遇到叛亂，實在壓不住火氣，握拳把袖子放到扶手上，道：“程澤，難不成平亂叛軍之事，還要金鳶衛來處理？”
程澤心想，一群隻會暗殺之術的老陰賊，憑他們還想平複叛亂……
忽然想到燕王也曾是金鳶衛，被放到金鳶衛學習過殺術，他不敢再想。
金鳶衛首領龐博道：“懇請娘娘允我派遣幾人，興許能幫程將軍早日取得敵將首級。”
“……”
太後冷笑，嘲諷道：“程將軍，不如我直接叫燕王去？你手底下的人還不如他一人，說出去也不怕被笑話！”
“燕王殿下……”
嶽焚香捏捏眉心，道：“就這麼辦，讓金鳶衛也派些人。程澤，你務必想辦法收複琿州。”
“……是。定不負娘娘之命。”
“退下吧。”
殿內隻剩下金鳶衛首領。
“龐博。”好一會兒，嶽焚香出聲，問，“絕兒的任務執行的怎樣？”
龐博抱拳，道：“查探到了江展那名女徒弟的行跡，對方人在岦州，不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