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紅起身,好心提醒道:“公子快放吧,快起風了。”
殷出瑟瑟發抖,眼神亂移。
除了太後娘娘,殿下可不喜歡彆人吩咐他。呂姑娘你可真是大膽,殿下怎麼可能聽呢,難怪他要殺你——
殷出瞪大眼。
他側身把飛鳥花燈拿到眼前,被被風刮亂頭發和衣袍,神色不明。
韶紅攏好頭發。
風停,師淩絕連試探都不,把花燈整個丟進水裡。花燈差點滅燈,來回晃顫,勉強穩住。
韶紅:“……”
為何這樣?不過,他竟聽話了。
“夜深了,我得先走了。”瞥向不遠處的如藍,韶紅感覺沒有和這對主仆再待下去的必要,道,臨走前瞥向河流。
飛鳥花燈被江石卡住了,師淩絕環胸看著,並不幫它。
殷出瞥見師淩絕沒反應,自然沒留韶紅:“姑娘慢走。”
走得有些遠,韶紅忽然停步,回頭看去。
那氣質陰冷令人不敢靠近的男人,用腳撥動花燈。飛鳥花燈艱難地停留會兒,打了會兒轉,逐漸遠去……
韶紅一怔。
“紅姐,他們為何也在琿州?”如藍見她走近,趕忙過來,神色複雜道。
韶紅回神道:“小聲些,回去說。”
月下的屋脊獸與明亮的軍營成景,兩個小兵在宴席上紅著臉碰杯,溢出的兩道酒液幾乎交互,要把月亮也納入叛軍的版圖一般。
宴會廳,魯印德一隻手肘搭在扶手上,在絲竹聲中心不在焉地捧著酒碗,看著舞台上的美人們伸臂甩帕,微笑轉身。
“大人,海賊頭目派人來了。”有人走到他身邊耳語。
“爹的,果然來了。”魯印德麵上一怒,摔碎酒碗,道,“告訴他今日宴會,明日再來!”
地毯上碗碎酒灑,舞女們嚇得不輕,紛紛停舞跪拜。
問丘山莊。
懸崖之上,月亮巨大,能看到兩側的山脈和下方的村落。一隻狼站在斜坡上嗷叫:“嗷嗚嗚——”
懸崖上走來一個男人,氣喘籲籲地停下,沒有束發,單手攏緊外衣。
“紅兒怎麼把你養成這般,叫聲像狗一樣。”江展提著燈籠,閉了下眼揉眉心道,“下次跑慢些,我已不是紅兒那樣的年輕人了。你丟了,紅兒會傷心的,我也無法向她交代。”
通體雪白的大狼扭頭,模樣威風,霎時撲過去亂蹭,黏他如狗。
江展喘口氣提高燈籠,又歎口氣摸它。燈光勉強照著他的臉,模糊的燈光與周遭風景,反令他看著還年輕俊朗的麵容添上文墨氣。
“你想紅兒了?”江展看向山下,視線落在隱玉村上,低頭隱去神情。
“江公子?公子!”身後傳來喊聲。
江展轉頭,看到有人從梅林中逐漸走近,道:“你怎麼一個人來這兒了?多危險啊!快回去吧,聶停回來了,把韶紅的信也帶來了!”
“這麼晚了,為何不睡?”江展疾步走在走廊中,忽然看向身後。
幾個腦袋唰唰收回。
他加重語氣,道:“快去睡。”
幾人不出來,一道男聲響起:“師姐下山到現在沒消息,我們很擔心。”
江展覺得好笑。
“平日不是總說我偏心嗎?看來,紅兒平日沒白照顧你們。”
“哼。”女聲彆扭地道,“偏心是真的!擔心也是真的。”
江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