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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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的雲霧散了,月光流淌而下,穿過窗欞,與燭火交織著落在相疊的衣袖上。

大雨停歇,屋內卻仍不夠亮,斷燭發出的光亮微弱,堪堪映明沈林的臉龐。

他並未睡好,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色,手臂肩側纏繞著細布,是崔筠提過的淺傷。

洛久瑤伸出手,小心翼翼觸上去。

一處,兩處,她輕點他指節上的淤青,順著細布一寸寸略過他肩側,頓一頓,又抬起來,小心覆在他的額頭上。

還在發燙。

她的手背貼著他的額頭,企圖降一降額上的溫度。

好一會兒,沈林捉住她的手腕。

他看著她肩側因包紮而臃腫的衣衫,先一步開口。

“疼嗎?”

洛久瑤如實應答:“疼的。”

沈林學著她的模樣輕輕碰了碰她肩側。

像是因此感受到她的疼一般,他指節微顫,眼中也流淌出些許痛楚來。

“這道傷口太深,徹底恢複恐怕要熬上些年月。”

他道,“我已囑托崔恒去過一趟京城,等大夫來了,讓他為你好好瞧瞧。”

洛久瑤點頭,轉眼瞧見掛在他腕間的玉扣,曲指輕輕勾了勾。

“你已告訴他們你是沈家的人,但他們可信嗎?當日這枚玉扣隻在外閃過一瞬,他能如此清楚地記下,難保不是在那時便已存了結交的心思。”

沈林攤著手掌,任她將他的手也一並勾了去。

指腹輕蹭過手腕,他的手僵了僵,沒有躲開。

他隻是問:“殿下信不過你曾救過的人?”

“不管那日是誰我都會相助,但我看人向來不太準的。”

洛久瑤摩挲著玉扣,“他們雖救了我們,但此事實在巧合,我還是……”

她看人向來不太準,不管是前世時她親自牽起一步步走到皇位上的洛璿,還是經她手提拔,卻最終背叛她,與西境裡應外合圍困燕京城的逆黨。

“不管他們有沒有旁的心思,我們還活著就夠了。”

沈林的聲音很輕,帶著寬慰,似是在叫她安心。

見洛久瑤微微失神,他反手捏了捏她的指尖:“崔恒帶回了兄長的信件,靜法寺有些新的消息。”

洛久瑤的注意轉移到他說的信件上:“沈將軍已回京了?”

沈林點頭:“兄長提早回京,正巧撞上了沈無憂,之後帶人前往靜法寺,封鎖了寺廟下的山路。”

洛久瑤直截了當:“這麼大的動靜,想必大理寺也已注意到了,可有審出什麼?”

沈林應:“一本賬冊,據住持說,是一月前賀家小姐在寺中祈福時交給他的。”

“賀令薇來燕京的時日尚短,雖常與京中女眷來往,卻尋不到一可信之人,她去靜法寺奉香時曾與住持有過幾麵之緣,想來最終求助無門,才將賬冊交給了他。”

洛久瑤又問:“冊中所記的賬目如何?”

“兄長帶人封鎖寺廟時,大理寺的人剛巧押解了錢氏回京。”

沈林道,“賬冊中記載了來路未知的錢財數目,與錢氏口供中賀家受賄的數目完全吻合。”

洛久瑤麵露了然,卻又皺眉:“可如果賀令薇是因知道這一切,被錢氏害死,為何賀尚書也……”

錢氏本是商賈之女,憑借夫家在朝的官職收受賄賂,既已將賀令薇殺死埋藏了醜事,沒理由再去殺賀尚書,自斷身份與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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