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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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了,二人相對無言,直到崔筠捧著蠟燭叩門。

洛久瑤倒不知沈林的心思,隻摸著他額頭還在發燙,想是他大概很累了,便與崔筠一同勸著人回房歇息。

本占了崔筠的臥房,昨日又折騰著她沒能睡好,沈林離開後,二人吹熄蠟燭歇下。

崔筠不是多事的人,隻簡單問詢了被褥的冷暖,而後安靜躺在洛久瑤身側。

身側傳來深深淺淺的呼吸聲,肩側的傷口也還疼,洛久瑤合著眼,一時難以入睡。

“崔姑娘,此番你救了我,是我欠你。”

於是她主動開口,“我知你身體有疾,不知你可願告知我,我們也好尋人為你醫治?”

崔筠道:“姑娘客氣了,我這病是心疾,能活到今日已是僥幸,醫不好的。”

洛久瑤輕喃重複:“心疾。”

思量片刻,她又問:“姑娘因何患病?”

崔筠輕聲笑笑:“娘胎裡帶出來的病,起初還好,後來雙親見背,兄長帶我遠走他鄉,這才到了此地。”

洛久瑤又問:“你們的家鄉在何處?”

崔筠頓了頓話語,後道:“在……益州,離燕京很遠的一處地方,不知姑娘可有聽聞過?”

洛久瑤亦沉默一瞬,歎道:“我自出生起從未離開過燕京,隻知這一畝三分地,倒是對旁的所知甚少了。”

她怎會不知,益州以北是苦寒的連柏,當年她便是命人從那裡帶回了流落北地的沈煜。

“益州偏遠,是個小地方,的確鮮有人知。”

崔筠沒再解釋,反而道:“我帶著這病十幾年來早已經習慣了,倒是沈公子,我瞧著他身子骨雖差些,卻不像是生來如此的。”

提及沈林,洛久瑤側首:“依你所見是如何?”

“久病成醫,我略懂些診脈之術,昨日觀沈公子的脈象,他像是長年服藥的人……”

崔筠思索道,“而他如今體弱似是積年累月的藥物所至。”

“他確有服藥物。”

洛久瑤皺眉,目光定了定,“你是說,他如今的狀況不是一日所致,而是因積累下的藥物?”

崔筠道:“我不敢妄下推斷,但八成與藥物脫不開關係。”

話已至此,洛久瑤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知沈林曾在十四歲那年大病一場,而後不再習武,身子亦不如前。

但上一世她隻以為是因那場大病,從未曾想過會與他長年所服的藥物有關。

沈家有專為沈林診治的大夫,如果真與藥物有關,沈家必然是知道的……那沈林呢?沈林知道自己所服藥物的作用是什麼嗎?

見洛久瑤久久不言,崔筠又道:“昨日我為姑娘診脈,觀姑娘脈象結滯,想來是常有思慮的緣故,思者氣結,如此下去難免有傷身體。姑娘該將心放寬些,人活一世哪裡有什麼儘善儘美呢。”

洛久瑤笑:“你倒是看得開。”

崔筠的嗓音溫柔,洛久瑤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隻覺身畔始終縈繞著她身上好聞的皂角香氣,竟不知不覺靠在她手臂側,就這樣睡著了。

她睡得不算十成十安穩,卻沒有再做夢。

直到翌日天明,房門外傳來嘈雜聲,洛久瑤睜開眼,才發現身側空落下來,崔筠已不知何時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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