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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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除,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黃昏時,村落裡的人家次第燃起了燈。

小院是一遷戶空置下來的,在村落最尾,最為僻靜的一間。

院內已打掃得乾淨整潔,院門卻還可見雜草,洛久瑤信手折下一根草葉繞在指尖,繼續坐在門前看街巷裡的燈火。

直到一件外袍覆在肩上,她側首,朝立在身後的少年彎了彎眼睛。

衣袖輕輕動了動,沈林便彎身,在她身畔坐下來。

他拿著包糕點,順手朝洛久瑤遞去一塊。

洛久瑤咬下一口,鬆開他的衣袖,含含糊糊問:“好甜,哪兒來的桂花糕?”

沈林道:“是崔姑娘留下的,說是才學來做,請殿下嘗嘗。”

洛久瑤咬了第二口,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將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解的事問出了口。

“沈林,那日崔筠為我診脈曾言及你如今的身體,你三年前的病是因何而起?如今服的藥又是什麼?”

沈林舉著糕點的手一頓:“臣的確在三年前大病一場,自那時起身子便不大好,母親自元陵請了周先生來,為臣開了副養身子的藥方。”

洛久瑤又問:“你可有看過他所開藥方?”

沈林仍舉著剩了一半的糕點:“見過,方子中的草藥大多來自元陵,燕京是沒有的,都是為養身所用。”

見沈林這樣肯定,洛久瑤的疑心反而更甚。

可他一番話說得清楚,顯然不願再給她探究的餘地。

洛久瑤隻好沉默,垂首咬下最後一口糕點。

吃過糕點,她問起另一樁事來:“沈林,你可知崔筠兄妹曾住在益州?”

顯然從未問詢過那二人,沈林皺眉:“益州在北,離我父兄駐軍的地方已不算遠了,是極寒之地,鮮有人居住。”

洛久瑤又道:“什麼樣的人會住在益州?”

沈林明白她在說什麼,道:“依臣想,那二人從前恐怕不是住在益州,而是不得已隨親族住在連柏。”

洛久瑤斂了斂眼睫:“你如今還是不懷疑他們結識的目的嗎?”

發配到苦寒之地的人死在了連柏,留下的一雙兒女僥幸逃離,卻又鋌而走險回到了燕京……前世受過的教訓太多,即使如今為人所救,洛久瑤也很難以單純的心思去揣度他人。

她自知見過的狡詐詭計多了,若不想變成同樣的人,便該練就一副刀槍不入的冷硬心腸。

她抬眼,正對上沈林看來的目光。

“他們救了臣,也救了殿下,崔姑娘肯將過往之事告知殿下,想來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的答案很明顯,“不過臣明白殿下的擔憂,會命人著手去查。”

洛久瑤這才點頭:“還有一事,前日我同崔筠交談得知,她亦患有心疾。”

沈林道:“心疾難醫,需用藥時時供著,昨日我讓周先生為她診過脈,也同他囑咐過無需顧忌銀錢,有藥儘管用來就是。”

洛久瑤關心的卻不止於此:“崔筠同我說,心疾之症輕時常有氣喘,重時閉氣窒息,甚至會因此斃命。”

沈林輕皺眉頭,好一會兒,試探道:“殿下想起了賀家的事?”

街巷倏然寂靜,簷上的燈穗隨風飄蕩,洛久瑤看著他,睫羽也被風吹得微微抖動:“你可還記得,賀令薇的母親是因心疾病故,而賀尚書溺水的模樣……”

話一出口,她無端感到冷,手下不由得牽緊了他的衣袖。

沈林下意識接過她,輕柔安撫:“這兩件事放在一起似有些牽強,但殿下有疑,等回到燕京,我們一同查清楚就是。”

洛久瑤點點頭,深呼出一口氣來。

眼下的安逸時光給了她胡思亂想的機會,不過是憑空生出的念想,的確做不得數。

於是她停了思緒,起身,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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