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2)

[]

出壽安宮許久,洛久瑤仍覺得頰側落著一股力道,冰涼涼的,像是貼擦在頰側的刀刃。

與此相比,頸側流了血的傷口不過一時痛楚,再算不得什麼。

隻不過前世的她會為此感到慌亂,壓在心底的懼意無數次潛入夢境,攪得她睡夢中也不得安寧。

而如今她已能將恐懼全然拋下,轉而梳理在壽安宮發生的事。

太後知道她與洛久珹的爭執無礙,左右宮內早有他二人不睦之言,如今不過多加上一段爭執,給太後報信的人才是她眼下需留意的。

太後臨行時提及抄經無疑是在敲打她,提醒她安分守己。

她未做什麼引人懷疑之事,八成是秦征那飄忽不定的性子作祟,看過血經後在太後麵前胡言亂語了什麼,讓太後平白對她生出了疑心。

自結了梁子以來,她不管到何處似乎都有秦征攪弄是非,想到此處,洛久瑤不由得煩亂起來,加快了回宮的腳步。

洛久瑤的身影才消失在宮牆後,另兩人自轉角走了出來。

“看來你與太後說的話還是有些用處的,隻是不知,她可會領你的情?”

洛久琮手裡把玩著新得的木珠串,看了看仍朝遠望的秦征。

秦征道:“她會知道的。”

洛久琮的神色晦明不定,話語卻含笑:“若不是你提早告訴我要來壽安宮拜會,我大概會以為,你真的要與太後背後的何家結交一二了。”

“隻是前來瞧瞧,以私交的名義為她求一句情罷了。”

秦征簡單道過,收回目光,“殿下也該放心,即使我有意於此,太後娘娘也不會答應,隻會更防備秦家。”

“樹大招風,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殿下這般,敢明晃晃地與手握兵權的外姓王侯結成同盟。”

洛久琮捏了捏珠串尾墜下的琉璃珠,換上一副渾然不在意的麵孔:“這也是我那位九妹急著躲開你的原因?”

秦征的話語卻遲疑起來:“她……”

洛久瑤大概,隻是想與他撇清乾係而已。

“行了,真有這般掛念,擇個好時機請父皇為你們二人指婚不就是了?”

洛久琮敲敲他的肩膀,轉身朝寢宮的方向走。

他言語輕巧:“你既眼見她與太後的關係,該也能想到,她如今雖有太後管束,與東宮的交情似乎也不錯,但在宮中終究是無根的浮萍。”

“若她嫁與你,入了你府中,便自然而然會斷了與旁人的關係,依附於你。”

“你若求娶皇室的公主,西境與我朝的關係更加密切,想必父皇不會反對,還會儘力扶持你坐上秦王的位置。而你也能得償所願,能將你的母親葬入王陵了。”

--

宮牆之中的歲月好似格外長,洛久瑤自打從壽安宮回來便閉門謝客,潛心為太後抄經祈福。

她不願見外客,倒是有人主動往延箐宮送了些物件。

其中半數自五皇子的宣陽宮來,大多是養身補血的金貴藥品,洛久琮慣來與延箐宮沒什麼交情,背後送藥的人倒是半點不遮掩,隻剩將自己的名姓明晃晃刻在藥匣子上。

另一半是洛璿送來的,日久不見,他吵鬨著要來,帶來幾件小孩子家的玩意兒。

是些宮外的小物件,蜜餞、木雕小雀……還有幾樣稀罕的藥品,與裝在瓷罐中,未曾啟封過的溪山雪芽。

洛久瑤翻出一隻銅錢大的玉扣打發他,附帶一隻白釉瓷花瓶送給唐寄月,半哄半騙的將人哄走了。

她囑咐桃夭收起大多數的物件,又將那些小孩子玩鬨似的東西妥帖收在寢殿妝台側的匣子裡,繼續把自己關在宮裡抄經。

她人在宮中,外頭的消息卻是一件不落。

流言經風吹一吹就變一副口徑,但幾件事卻叫洛久瑤上了心。

正月末,洛久珹不顧靜妃勸阻,再次因容妃的病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後昏倒在雨中,大病一場。

二月初,禦史台的柳中丞忽而遞了折子,參了何家族內為官的幾人,太後的表侄亦在其中。

證據追溯至去歲秋的澇災,前往賑災的官員為立功急於開閘引水,任大水淹沒了三座村落,上千毫不知情的村民溺亡。

聖上震怒,當即將幾人收押牢獄,太後無法,隻得親自出麵保了侄兒一命,其餘涉事人等俱被處死。

又幾日,西境送來今歲的貢品,秦世子親自攜貢品與秦王問安的信件參拜聖上,是為西境臣服之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