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相觸,緩緩觸及掌心,她的指腹順著他的掌紋輕輕劃過,染了些濕意。
沈林拿她沒辦法,指節輕動,牽了牽她的手指。
洛久瑤抬眼,朝他笑了。
她說:“沈林,你不要怪我了,你帶我走吧。”
像是玩笑亦或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她的神色卻十分認真。
話音才落,院中忽而傳來一陣嘈雜,隻聽桃夭匆匆喚著。
“七殿下!”
洛久珹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撞見洛久瑤在喝藥。
屋室內氤氳著苦澀的藥湯味,她喝儘碗中藥湯,拿起案上的蜜餞咬了一口。
而她身側,正坐著那位本該一早到承明閣接人的沈禦史。
見洛久珹走入,沈林起身,行了一禮:“七殿下。”
洛久瑤亦起身:“七皇兄。”
二人禮數周全,亦規規矩矩地對坐在小桌前,洛久珹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怪異。
好似倏然打破了一片才構建起的旖旎,而他無疑成了那個不速的闖入者。
他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沈大人,我等了多時不見人來,原來你在此處。”
沈林點頭:“臣恰巧經逢九殿下的居所,便想著等九殿下服藥後與她同去承明閣。如今馬車已侯在外麵了,殿下既找來,請先行到車上罷?”
他的解釋合乎情理,洛久珹沒有再追問什麼。
原有的氣氛消散許多,他卻仍覺得束手束腳,於是沒有在此地多待,隻瞥洛久瑤一眼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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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招展太過,回宮的馬車隻備了兩輛。
因昨日之事,洛久瑤想到要麵對洛久珹,心中便格外不自在。
才掀了車簾走入,便見洛久珹坐在正中的位置,正半抬著眼瞧她。
獨麵對她一人時,他又換上了平日裡那張不屑一顧的表情。
“喝個藥也要這樣久,再等下去,不如留在行宮吃三日的齋飯算了。”
洛久瑤不願與他吵,也不說話,隻離他遠遠的,恨不能坐到車外去。
她愈沉默,洛久珹反倒又開口:“我昨日救了你,你不謝我便算了,總要問問我的病情罷?”
洛久瑤咬咬牙,放緩聲音道:“多謝皇兄,我見皇兄今日精神抖擻,想來身體已經無恙了?”
“和洛久琮一樣虛偽。”
洛久珹輕嗤,又問,“我還沒問你,昨日你怎麼會到後山,你怎麼知道那個人要害我?”
馬車顛簸,洛久瑤倚靠著車門,能聽見自外透入的風聲。
她心不在焉道:“我曾見過他與五皇兄交談,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洛久珹道:“他不是待你挺好?我見他的人總往延箐宮送好東西,還以為你回宮幾月,不僅是東宮,與洛久琮也私交甚篤了?”
洛久瑤聽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反道:“與七皇兄一心想要我的命相比,五皇兄待我的確是極好。”
洛久珹冷哼:“我若是想要你的命,昨日便直接按著你的腦袋,將你溺死在湖中。”
洛久瑤不吃他這一套,應付道:“那還要多謝皇兄的不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