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寢殿,門前卻跪著一道影。
遠遠得見,洛久瑤便能認出,是青棠。
自那日在棠西宮見她與容妃一處後,青棠總是有意無意躲著她,近幾日的起居更衣都是桃夭在旁服侍,洛久瑤已許久沒有與她麵對麵說過話了。
似是跪了許久,聽到腳步聲,青棠動作有些遲緩地轉頭:“殿下。”
不等洛久瑤開口,她先一步俯身叩首,道:“奴婢有錯。”
“青棠。”
洛久瑤彎身。
她看著她,緩緩道:“你如今跪在這裡,跪的是我?是太後?是容妃?還是與你有恩的……先皇後?”
青棠抬首,對上洛久瑤坦蕩蕩的目光,一時說不出話來。
洛久瑤直起身,言語冷淡:“若你跪的是我,有話想說便起身相告,若你跪旁的什麼人,去壽安宮,去棠西宮,去長景殿,不要在我這裡跪。”
院中安靜無聲。
好一會兒,青棠再次叩首。
她的雙膝有些發顫,勉強站起身,道:“奴婢曾處心積慮來到殿下身邊……即便如今,奴婢依舊對殿下有所隱瞞,是奴婢對不住殿下……奴婢該死。”
洛久瑤卻輕笑一聲,道:“我以為你不會說的。”
“奴婢本不願隱瞞殿下,隻是事急從權……不得不這樣做。”
青棠匆忙道,“殿下與七殿下去見過容妃娘娘一事,是奴婢同太後所言。”
洛久瑤了然:“所以清明祭祖時,她才會派人殺我。”
與秦征的婚約未成定局,一切的走向都猶未可知,太後居於深宮多年,即使如今情勢不利,也斷不會這樣快就沉不住氣,貿然對她出手。
她能做此決定,定是有所篤定,比如篤定那日容妃同她說了些什麼,認定了她會因容妃所言投奔秦家,之後幫襯著秦家對她行不利之事。
她是真有所為,才會如此恐懼心虛。
青棠歉疚道:“奴婢沒想到太後娘娘會絲毫不留情分,這樣快對殿下下手。”
洛久瑤又問:“容妃娘娘所用的毒,也是你為她帶去的?”
“是。”
青棠不置可否:“容妃娘娘自決定告知殿下當年事時,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她以身涉險,隻是想殿下能知曉當年之事,早日看清太後所為。”
洛久瑤一瞬不眨地看著她,“真的隻是如此嗎?”
青棠頓了頓話語,一時不敢直視洛久瑤的眼睛。
“青棠,我昨日不做絲毫掩藏再次前去,是已經猜到了你們的盤算,你如今既打算對我坦誠,何必還要有所隱瞞?”
洛久瑤輕聲歎息,“憑太後在宮中的眼線,我去過棠西宮的消息大概已傳到她耳中,她知我獨身一人前去,容妃定是同我說出了所有過往真相,此後隻會義無反顧地對我出手。”
“而我,除了與她魚死網破,再無旁的選擇了。”
“殿下……”
青棠雙膝一軟,再次跪下身。
她俯身垂首,卻一時說不出更多辯駁的話來,隻道:“殿下,當年先皇後薨逝,宋家沒落,太後娘娘的確也元氣大傷,因而不理六宮事多年。但她心思深沉手段狠厲……奴婢與容妃娘娘一樣,的確存有為主報仇的私心,但依太後過往所為,即使殿下不與她為敵,她早晚有一日也會如舍去先皇後娘娘那般舍出殿下……”
“殿下如今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