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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叫方紅的女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瘋了。
周圍人群前呼後擁嘰嘰喳喳，皆是一臉看戲的興奮。
仿佛那不是一個女人在發瘋，而是某個知名歌星的現場路演。
驚訝、疑惑種種情緒隻浮現於初來乍到的玩家臉上。
融入看熱鬨的人群，看清眾人話題中女人的麵容後，封滿袖自下車起便察覺到的違和感愈發明顯——
眼前的方紅雖是精神病人，但比周圍路人的氣色要好看許多。
身體瘦弱，眼珠渾濁無神，或許曾經是黃色的衣衫陳舊掉色，但漿洗的很乾淨，應該是被人照料得還算可以。
然而，周圍看熱鬨的路人們卻是一個比一個的“蒼白纖弱”。
發現這一異常的玩家不少，但此時人生地不熟的，一時也無甚頭緒，於是退出看戲的人群後，玩家們重新找了處僻靜的角落繼續被打斷的自我介紹。
時間緊迫，大家一致略過了被迫說話說一半的封滿袖。
當所有玩家介紹完畢後，被周子軒蓋章認定最適合逃生遊戲的隻有兩人。
一個是叫李約宋的外科醫生，另一個是叫袁信的拳擊教練。
兩人被團隊核心肯定，頓時信心大增，神情態度裡對周子軒的擁躉也更加高漲。
隨後為了提高效率，周子軒提議讓玩家們分組行動，無人有異議。
“30個人一起行動，太顯眼了，副本剛開始最重要的是摸清危險信息，此時最好將我們的力量分散，各自暗中打聽。”
“每組最多3個人，5分鐘時間你們自由組隊，到時候還定不下來的就抽簽。”
話音剛落，眾人便爭先恐後地向周子軒遞出橄欖枝，其極儘胡編亂造之能堪比投向大廠hr的個人簡曆。
封滿袖孤零零地站在狂熱的人群之外，遊移不定的視線最終落到另一個角落裡和自己一樣無人問津的“村村通”青年身上。
青年其實樣貌頗佳，好打理的板寸凸顯出兼具硬朗與少年感的麵容，校草的底子配了一雙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看人時神采奕奕，讓封滿袖直接聯想到了自家老姐養的那隻精神小夥薩摩耶。
然而，青年一身病號服，再加上臉色蒼白如紙、身形瘦削羸弱，幾乎能完美融入周圍的花臨市市民。
這副病秧子的形象令眾人唯恐避之不及。
封滿袖到覺得無所謂。
看那眼神，多精神！
而且對於記者來說，獲取信息不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嗎？
內心綜合考量一番後，向青年伸出了友好小手：“你好，組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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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印證了先前的肯定，李約宋和袁信成功入選周子軒的隊伍。
而封滿袖和佟鶴揚組隊後，又接納了最後落單的羊毛卷女生楊安貞。
於是，這樣一支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的菜雞組合，各自收拾妥當後就出發了。
午後的花臨市，陽光被削去了正午的威勢，融融暖意，微風和暢。
行道兩旁、街角公園，不見任何城市綠植，隻有一叢叢錦簇的花團在摩天大樓間暈染開大片色彩斑斕。
三人一路詢問，最終來到了市中心圖書館。
現代社會，網絡是搜集信息最便捷的渠道，圖書館的電子閱覽係統由於公益性質不僅更便宜，而且論起查資料的能力與網吧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開一台電腦每小時5塊。”電子閱覽室門口，穿著藍色製服的管理員撇了眼三人後，敷衍答道。
說完便低下頭繼續整理桌麵上淩亂的文件資料，一邊掙紮在紙張的白色海洋間，一邊時不時用袖子擦去腦門的虛汗。
封滿袖十分擔心眼前瘦骨嶙峋的管理員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我們開一台，謝謝。”
聽聞此話，一直埋首於案的管理員抬頭望來，塑料質地的眼珠將視線定格在封滿袖和楊安貞臉上。
像是在掃視什麼稀罕物一般，眼底深處漸漸亮起異樣的光芒。
“你們……咋這麼健康？”
楊安貞遲疑開口：“我們……健康違法嗎？”
“不不不，這也太健康了，莫非是傳聞中的痊愈者？市醫院終於研究出結果了嗎！快……”
八卦兩個大字突兀出現，並環繞在管理員頭頂。
封滿袖笑盈盈打斷，“我們生活的小山村確實風景優美宜居宜養，您過來住段日子肯定也會促進身心健康！”
潛在意思是，你在說啥？我們剛從山裡出來啥也不懂。
“哦，沒事了。”管理員掃興道，興致缺缺地為幾人辦理了手續。
考慮到目前的經濟狀況，三人商量後決定隻開一台電腦，由擅長在網絡上搜集各種資料的佟鶴揚查詢花臨市當前的零碎信息。
其餘兩人則兵分兩路。
楊安貞根據導覽圖找到了方誌館所在位置，前往查閱花臨市地區曆史。
封滿袖在注意到向著茶水間走去的藍色背影後，心中思忖一番，跟了上去。
她從背包裡拿出水杯，裝作來接水的樣子，在管理員看過來時害羞地撓撓頭，“姐姐，我們小山村隨時歡迎你來哦~”
端的是一副清純質樸的鄉村小妹之態。
管理員一邊接水，一邊話趕話道：“哦，哪個村啊？”
封滿袖笑意愈發濃了起來，“月降村。”
管理員：“哦，沒聽過。”
當然沒聽過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
封滿袖溫聲道：“我們小山村確實偏僻，這不第一次來大城市見了好多沒見過的大場麵嘛！”
管理員接好水將杯蓋擰緊，聞言駐足道：“哪些大場麵啊？”
初見時的八卦本質被再次激發出來，克製不住地想要看看眼前這個“鄉下人”究竟有多沒見過世麵。
封滿袖極為配合地滿足對方的八卦欲望，回道：“就是在汽車站那塊，見到大家在圍觀一個瘋女人，好像是叫方紅。”
“姐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