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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你是從何處得到這兩把環首刀的?”許菖神色愈發嚴肅。倘若有不知內情的人見到,八成會以為他是在審賊。
其實在許菖內心中,此時還真寧願自己外甥是個“賊”。
不是他這個當舅舅的不望著外甥學好,走正道。實在是這兩把環首刀如果不是外甥偷來的,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提供熱量的柴貴,鐵礦開采難度大,擁有鍛造技藝的鐵匠要價也高。所以在一些不甚富庶的裡中,幾戶人家共用鐵犁頭,農忙時聚在一處吃飯時常有的事。
就是為了平攤鍛造修補農具的成本,減少柴火的使用量,節省出勞力專心農事。
農具尚且如此,遑論環首刀這種對鐵礦品質和工匠技藝有著更高要求的殺伐之器。
長安一些鍛刀名家的成品動輒十數萬錢。眼前這兩把雖然遠遠不如,但也得要上千錢了。
能用上這種檔次的環首刀,不是自身非富即貴,就是身後有著非富即貴的靠山。
比起其餘可能性,許菖當然更樂意見到秦遊做下的是不會傷筋動骨的盜竊行為。
隻是瞧著秦遊這幅光明正大的模樣,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許家生意做得廣,過程中路子野是真的,但還沒有野到幫親外甥銷贓的地步。不然長此以往,家風淪喪,後代子孫就要樂意從賊了。
秦遊既有膽子將這兩把環首刀拾回來,肚子裡自然是準備了說辭的。哪怕與他預想中的由表兄發現,變成了大舅發現,也不妨礙他觀點輸出。
秦遊貌態恭敬的坐在席上,一雙眼卻不閃不避地對上許菖的審視目光,沉穩回道:“舅父勿憂,這是外甥自賊人手中奪來的。”
“你,奪來的?”許菖話中顯而易見的不信。
從身量來看,秦遊的確是個成人模樣了,但細胳膊細腿的,沒有半分猛士的模樣。
這也在秦遊意料之中,於是不緊不慢將武犢等無賴兒給他下套,致使他欠下大量賭債。還將燕芸作為貢品獻給陳衛,引得陳衛上門索要,被自己逼退後驚聞舅家與南鄭文氏有往來,遂派遣輕俠尾隨,意欲封住他口,卻被自己反殺的事情娓娓道來。
不掩飾自己好氣使性做下的糊塗事,也不對招惹上陳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而心生懼意。
總而言之一句話,秦遊冷靜得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許菖麵色不改地聽完了秦遊的講述,並不關心那兩個被秦遊剝光了衣物綁在樹林中的輕俠結局如何,而是用著帶上一點探究的語氣問向秦遊:“小子不懼乎?”
秦遊也沒管自家舅父問的是哪一方麵的懼,是惹上渤海陳氏的懼,還是輕而易舉操弄他人生死的懼。
他隻是將頭一昂,目光灼灼:“陳氏目光短淺,不過守護之犬耳。其門下走狗,更是狐假虎威的小人,有何懼哉?”
作為穿越者要是這點心氣都沒有,都不用那個掌握穿越的神來製裁他,秦遊自己就能抹了脖子。
沒直接把那兩個輕俠結果了,都是建立在山不高林不密,他對此時的刑偵力度和水平尚不知曉的基礎上。
許菖愈發來了興趣,微微笑道:“你這豎子豈不聞淮南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故事嗎?陳氏雖俱為庸碌之輩,僅得守戶。卻是天子舅家,守漢室門戶,怎是你一鄉野小子可比?”
秦遊語氣森然:“無論貧富貴賤,性命卻隻有一條。”
這以命換命的決然做法,令許菖雙眉微蹙。
妹妹就這麼一點骨血留在世間,豈容他輕易拋卻?正要厲聲嗬斥,卻又聽秦遊說道,“大不了外甥到時候就帶著媳婦遠遁山林,陳衛總不會一直咬著我不放吧。”
這話沒先前那麼豪邁了,但其中流露出的保全性命的想法卻很讓許菖心頭微鬆,把厲聲斥責改為了嚴肅打斷:“混賬話!糊塗話!原以為你已經長大了,沒想到還是如此孩子氣。
堂堂男兒,糾糾丈夫,娶親成家的人了,卻還是隻會徒逞一腔血勇,將性命棄如鴻毛。你阿母若是泉下有知,必定會狠狠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秦遊被教訓了之後安靜了好半晌,隨後才呆愣愣的擦去不知何時從眼眶中冒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