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康濟堂的那位沈娘子,一身醫術竟是從死人身上練出來的,好生瘮人!”
另有人驚異道:“怎麼會?我瞧她不過及笈的年紀,就有那般膽大妄為嗎?”
鄭夫人端坐椅上,保養得當的白皙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檀木扶手,麵色依然端莊得體,仿佛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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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潭州府衙公堂之內。
堂上正襟危坐滿臉嚴肅的主審官員,並非周刺史,而是主管訴訟的通判劉大人。
沈嶠與一位神態悲憤的男子前後進入堂中,抬頭看一眼四周,見這位劉通判目光清正,不似奸邪小人,微微鬆了口氣。
“大人,小人王二,我家多年前逃難來此,家父去世,未能落葉歸根已是遺憾,沒想到……還有人喪儘天良,連他的屍身都不放過!”
“還請大人為我做主,讓亡父得以安息!”
麵前這人剛一進來,就哭倒在地,不住地使勁磕頭,周邊幾個衙役思及自己父母,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來,怎麼會有人拿自己的父親說謊呢?
一時之間,沈嶠感到幾道淩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
劉通判為官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見過不少,眼前此事縱然離譜,也不會輕易做出結論。
他將兩人的表情儘收眼底,撫須道:“你如何肯定是沈氏女辱你父親屍身?可有人證物證?”
沈嶠分明看到這王二眼中精光一閃,像是專門等著這句話,立馬回應道:“自然是有!小人雖然隻是普通百姓,也明白不能誣告的道理!”
聽他說得肯定,周邊記錄的小吏也不禁抬頭掃了一眼沈嶠,有些不敢置信,這麼年輕美貌的小娘子,背地裡竟喜歡做一些仵作都不願多做的活計?
沈嶠並不慌張,甚至有閒情仔細觀察古代的庭審。忽然想到,若是上輩子的那場醫鬨,自己能僥幸活著,或許也能作為原告經曆一場現代的庭審了。
“來人,將此案的人證物證都帶上堂來!”
不多時,一位鬢發花白,身形憔悴的老者隨小吏上前,身上衣服顯然穿了多年,顫顫巍巍地打量著堂內,顯得有些畏縮。
他是南郊墳場那一片的更夫,那日夜間,正按往日的路線例行打更。經過南郊墳場時,卻見大晚上的,一個白衣女郎獨自在墳地待著,不知是人是鬼。
他看著詭異,又實在忌諱,並不敢上前查看,遠遠瞧了幾眼就趕緊走開。沒料到第二日,竟有人尋來,說自己亡父屍身被辱,請他作證。
初時聽聞,那人說得淒淒慘慘,聲淚俱下,他也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中的人了,自然是感同身受,震驚不已。
又聽對方仔細描述了沈嶠的樣貌,他想了想,雖然不夠確定,卻覺得很像此人,再加上這王二承若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