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邀請醉月樓過去的是姬賽雪,此事自然是好事。
但姬賽雪此際估摸還在生林陽的氣,應該不會做出此等事情。
至於姬象山,他對林陽的印象並不佳。
除開姬賽雪和姬象山,林陽便不認識姬家其他實權人物。
突然,林陽心中一緊,他想到了姬象山的曾祖,那位突然回歸姬家,並強迫姬賽雪嫁給嬴天安的姬家老祖。
林陽懷疑,姬賽雪的曾祖與暗盟有關聯。
如果是姬賽雪的曾祖邀請醉月樓過去,其中必然有大陰謀。
“不好!”
林陽暗呼不妙,連忙問道:“他們去了幾天?”
金良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有十天,……,不,應該是十一天。”
十天的時間,若是速度稍稍加快一些,葉冷霜等人差不多已經到了花鈿城。
林陽臉色大變,立馬便準備趕赴花鈿城。
正在這個時候,田青鬆從外麵進來了。
“樓主,你出關了啊,我正找你呢。”
田青鬆將一封書信遞給了林陽。
“葉副樓主已經去了花鈿城,姬家卻又加急地送書信過來,送信的姬家人更是再三叮囑,一定要第一時間交給樓主。”田青鬆絮絮叨叨地說著。
林陽接過書信,立馬拆開,將信取了出來。
幾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了林陽的眼簾:
林陽,此番神鼎城之行,感謝你對我們姬家的幫助。幫你們醉月樓收回花鈿城的產業,是我們姬家對你的回報。
嬴家的婚事,你即便是不願意,也一定要找借口推脫,千萬不要明言拒絕。當今皇帝對自己的子嗣袒護有加,但對外人卻是殺伐淩厲。即便你們醉月樓已經和獵焰盟、寶利閣結盟,若是你傷了皇室的顏麵,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對你出手!
看完書信,林陽心中長鬆一口氣,既然邀請醉月樓去花鈿城的是姬賽雪,他就無需擔心葉冷霜等人的安全了。
同時,林陽心中湧現陣陣暖流,姬賽雪醋勁雖大,但卻時刻將林陽掛在心上。
“等忙完這一陣,得去一趟花鈿城了。”
林陽在心中暗自計劃著,姬賽雪的曾祖可能與暗盟有牽連,他突兀回到姬家,很可能有大陰謀,更可能威脅到姬賽雪。
林陽雖然不想做姬家的贅婿,但卻不能明知姬賽雪身處危險之中,而不管不顧。
“姬家與嬴家關係不一般,對嬴家很是熟悉了解。既然姬賽雪都如此鄭重地傳信過來,嬴家的家宴上,我便不能明言拒絕嬴啟,得想一個辦法才是。”
林陽稍作沉思後,在心底自語道:“封老,此事甚是棘手。我還得拿你做一回擋箭牌,您老千萬彆生氣,……,我稍後給您送酒過去,……”
“樓主,我們醉月樓和姬家並無交集,他們突兀示好,不會有什麼企圖吧?”田青鬆將林陽的思緒打斷。
“田長老所言不差,這個問題,就交給田長老去考慮了。”林陽沒有耐心與田青鬆講自己與姬賽雪自己的故事,他看向了金良,而後遞給了金良一張單子,“金良,你幫我跑一趟寶利閣,單子上的東西,他們有多少,你拿多少回來。
至於元石,讓他們先記在賬上。”
納蘭景德在就任典禮上說過,要東西儘管向寶利閣開口,林陽自然不跟他客氣。
“好嘞,樓主,我現在就去!”
金良接過單子,喜滋滋地離去了。
如今的林陽,已經在醉月樓月使們的心目中建立了足夠的權威,能夠為林陽跑腿,可是莫大的榮幸。
原本,林陽是想讓上官虹跑一趟的。上官虹不在,就臨時抓了金良的壯丁。
林陽看到田青鬆緊鎖著眉頭,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便不想打斷他,抬腳就準備離去。
“樓主,我想來想去,要說我們醉月樓對姬家的吸引力,也隻有樓主您了,姬家不會是要打樓主的主意吧?”田青鬆突兀出聲。
林陽虎軀一震,暗歎田青鬆好算力,姬家可不正想著讓林陽入贅麼?
“樓主,姬家十有八九是想要你幫忙煉丹呢。”
田青鬆緊接著加上了一句。
林陽心底一歎:老田啊老田,除了煉丹,本樓主對姬家就沒有其他吸引力了麼?
“田長老,您先想著,我還有一點事情,得先出去一趟。”林陽朝著田青鬆揮了揮手,不待他回應,幾個大步便消失不見。
……
神鼎城百裡之外的南山之上,一個年輕人正跪在一座新墳前,磕頭不止,他皮膚白淨,生著一雙狹長眼睛,赫然正是嚴啟良。
“師祖,啟良代父親向您磕頭請罪,……。如今父親已經遭了報應,……,醉月樓也找到了一位好樓主,連州巡都在醉月樓中吃了大虧,醉月樓正在強勢崛起,……。”
嚴啟良一邊朝著封追月的墓碑磕頭,一邊向墳頭拋灑紙錢。
林陽在神鼎城閒逛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買了幾壇好酒,加上些許新鮮的瓜果,直奔南山。
離著封追月的新墳近了,林陽看到了嚴啟良。
他沒有立馬現身,而是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嚴啟良。
嚴啟良在封追月的墳前祭拜了良久,替嚴河冰向封追月懺悔,恕罪。
因為林陽收斂了氣息,嚴啟良直到祭拜離去,也沒有發現林陽就在近旁。
望著嚴啟良遠去的背影,林陽長歎一口氣,心情複雜。
“封老,這父子倆可是兩個秉性呢。嚴啟良雖然狂傲了些,也有一些毛病,不過也都是些貴公子哥們大多都有的毛病,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嚴啟良心性不壞。不然,師姐也不會對他網開一麵,……。”
林陽依靠著墓碑坐了下來,取出了瓜果,整齊擺好,又拿出了天合葫和酒壇。
“封老,對您犯下的惡,嚴啟良並未參與。如今,他已經失去了父親,又被逐出了醉月樓,他已經受了應得的懲罰。如今,他來祭拜您。
您老怎麼看?要不要原諒嚴啟良?”
林陽用酒壇碰了一下天合葫。
“我殺了嚴河冰,最穩妥的做法,自然是將嚴啟良給一劍砍倒了事。但是,師姐不想殺他,我也不能讓師姐難做吧?”
“封老,嚴家父子和你有關係,但跟我可是沒半塊元石的牽扯,……,我現在征求您的意見呢,您不要光喝酒不說話啊,……。”
林陽依靠著墓碑,絮絮叨叨了半天,一連喝乾了四壇老酒。
最後,林陽收了酒壇和天合葫,晃晃悠悠地起身,扶住墓碑,緩聲道:“封老,您既然不表態,我便依照自己的意思辦了。”
把話說完,林陽晃晃悠悠地離去。
片刻之後,林陽來到了南山上的另一處地方,這裡環境清幽,依山傍水,兩株參天老柏樹之下,有著兩座墳,一新一舊。
而在兩座墳不遠的地方,鄰溪搭建著一座草廬,一位年輕人正在溪水當中摸螃蟹,正是嚴啟良。
嚴啟良那日行刺林陽後,便直接來到了南山,搭起了草廬,為嚴河冰守孝。
林陽來到草廬前,並未收斂氣息。
嚴啟良感應到有人靠近,連忙回來,看到來人竟是林陽,手中剛摸到的螃蟹直接掉落進了溪水當中,頃刻間便鑽到石頭底下去了。
在認出林陽的刹那,嚴啟良明顯有些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並皺起了眉頭。
“你來乾什麼?”
嚴啟良冷眼盯著林陽。
林陽沒有回應,而是把目光從嚴啟良的身上移開,上下打量著溪邊的草廬,搖了搖腦袋,道:“你這草廬搭的,也太稀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