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啟良明顯一愣,他完全摸不清林陽的意圖。
林陽卻是不管嚴啟良的反應,仍舊自顧自地說著:“草廬的位置太低又太靠近溪水,隻要稍稍一漲水,鐵定要挨淹。
也幸好這些天沒有下雨,若是一下雨,你這破草廬裡的雨,估摸不會比外頭小幾分。”
嚴啟良明顯紅了臉,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搭的草廬的確有些不堪。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他自小生活在蜜罐裡,哪裡搭過草廬。能將草廬給支棱起來,已經是難能可貴。
“關你什麼事?”
嚴啟良冷著一張臉,憤怒出聲。
林陽抬頭看了看天,道:“看天色,今天若是不下雨,明天鐵定是要下的。你這草廬若是不改改,一下雨,你就得成為落湯雞。
我本來也是懶得管你的事情,你淋不淋雨,與我何乾。但是,封老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半個師傅,你這些天沒少去祭拜他,他墳上那些新生的雜草估摸也是你拔的。
看在這些的份上,我才來管管你。
你在這裡搭草廬,估摸是要在這裡長住的,沒有一間好草廬,可不成事,……。”
“我不要你管!”
嚴啟良冷聲將林陽給打斷,接著說道:“我祭拜自己的師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與你何乾?”
“這倒也是。”
林陽微微一笑,“不過,你還認封老為師祖,封老現在可不一定認你呢。”
嚴啟良頓時臉色發白,欲言又止。
看到嚴啟良愧疚的神情,林陽輕歎一口氣,“對封老作惡的是嚴河冰,封老心裡頭跟明鏡似的,他老人家有肚量,不會記恨於你的。不過,你日後不要去祭奠封老了。”
“為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去祭奠師祖?”
嚴啟良明顯激動了起來。
林陽緩步走向了草廬,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這是為你好。醉月樓當中,很多人現在恨不得生撕了你們父子,你若是去祭奠封老的時候,被他們給碰上,能有什麼下場,你自己心裡清楚。”
嚴啟良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情連連變化,最後沉聲道:“你現在是醉月樓樓主,你若是發布指令,讓醉月樓的人不要乾涉我祭奠師祖,他們自然會聽你的。”
林陽微微一笑,問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醉月樓當中,在乎你死活的可能已經隻有我的師姐。我那日之所以放過你,也不過是不想讓師姐為難而已。
嚴啟良,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南山,離開神鼎城。若是真讓醉月樓中的月使們給碰到,你估摸是很難保住性命的。”
“看著殺父仇人站在眼前,卻無能為力。死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好怕的?”
嚴啟良抬眼看著林陽,眼神淡然,“我要在南山為我的父親守孝三年,還得向師祖懺悔三年。三年之內,我哪也不會去。醉月樓的人想要殺我,讓他們儘管來便是。”
“還是個犟疙瘩呢。”
林陽搖了搖頭,而後大手一揮,直接將身前的草廬給抹平了。
“林陽,你欺人太甚!”
嚴啟良臉色大變,而後憤怒地指著林陽,“你毀了我的草廬又如何,我可以再搭。你毀一百次,我便搭一百次!”
林陽搖了搖頭,先是四處勘察了一番,而後選定了一處高坡,直接取出短短劍,一頓劈砍之後,將高坡削平,再夯實成台基。
嚴啟良緊皺起眉頭,不知道林陽要做什麼,但也沒有出聲,隻是冷眼看著林陽。
林陽也當嚴啟良不存在一般,大手一揮,方才被他一掌抹平的草廬中,四根簷柱快速飛起,而後落在了林陽的四周,穩穩地插入已經夯實的台基之上。
嚴啟良到了此時,也終於知道林陽要乾什麼了,林陽這是要搭建草廬。
“林陽,我不需要你幫忙搭建草廬,你不要在這裡裝好人!”嚴啟良怒喝出聲。
林陽卻是看也不看嚴啟良,自顧自地忙乎著。
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一座嶄新的草廬便矗立在了溪流邊的高地上。
無論是美觀性,還是實用性,甩出嚴啟良方才那座草廬好幾條街。
“時間匆忙,隻能給你弄出這樣一座草廬出來,你將就住著!”林陽拍拍手,笑看著嚴啟良。
對比林陽搭建出來的草廬,嚴啟良無地自容,暗自慶幸林陽把他搭建出來的草廬給毀了。
不然,兩座草廬放在一起,嚴啟良真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林陽也不待嚴啟良回應,禦空而起,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嚴啟良怔怔地看著林陽離開的方向,眼神複雜。
……
林陽從南山一回到醉月樓,便將田青鬆等在醉月樓中的長老給召集到了一起,嚴令禁止醉月樓中的月使報複嚴啟良。
同時,林陽還讓田青鬆安排兩位信得過的府靈境滿月使前往南山,暗中保護嚴啟良。
林陽自從接掌醉月樓之後,心中一直有一個計劃,那便是設立一個專門刺探情報的組織,組織的名字,林陽都已經想好了:聽花!
設立聽花的初衷,對付暗盟。
林陽跟暗盟已經打過無數次交道,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被動地發現暗盟的線索,而後反擊。
他想改變這種被動局麵,要掌握主動,便得在中州大地上安插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收集情報,關注暗盟的動靜。
要建立聽花,就得在中州的主要城鎮上布置據點,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元石。
元石的問題,林陽不太擔心,他現在已經把煉製雙紋七品丹的消息給傳遞了出去,不愁沒有人送元石上來,求他煉丹。
而且,在林陽的設想裡,建立聽花雖然花元石,但若是布置得當,也是能賺元石的,不隻是一味的投入。
聽花收集到的情報,醉月樓可以用,其他人和其他勢力也同樣可以用,不過,其他人要用,便得花元石購買。
至於人力,林陽現在掌握著醉月樓,在人力方麵是有保障的。
中州也有販賣情報的組織,但大多都是零散的,不成規模。而且,這些組織所涉及的事務也比較繁雜,刺探情報隻是其中的一項業務。
林陽有野望,想要將聽花打造成中州專業的,一流的情報組織。
人力和元石這兩個大問題有解決辦法,但誰來主持聽花,卻是林陽比較犯愁的問題。
這個人得有不錯的組織能力,還得對醉月樓的運作足夠的熟悉,因為聽花的骨乾成員起初都要從醉月樓中的月使當中調派。
一開始,林陽相中的是上官虹,由她來主持聽花,最合適不過。
但是,聽花既然是刺探情報的組織,其成員的身份隱秘性就尤其重要。
一旦主持聽花,上官虹勢必就要拋棄身份,由明轉暗。
這一點,林陽擔心上官虹不會答應。
直到嚴啟良潛入醉月樓進行刺殺,林陽便將嚴啟良納入了考慮範圍。
若是拋開嚴啟良與林陽之間的仇恨,嚴啟良來主持聽花,最合適不過,甚至比上官虹還要合適。
嚴河冰這幾年深居淺出,醉月樓之中的事務幾乎都是嚴啟良在處理,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其組織調配能力毋庸置疑。
同時,從祭拜封追月一事上看,嚴啟良對醉月樓是有感情的,是忠誠的。
最重要的一點,嚴啟良對隱藏身份一事,估摸是不會抗拒,甚至會欣然同意。
嚴河冰投靠了暗盟,名聲已經臭遍中州。身為嚴河冰的兒子,嚴啟良免不了要遭人白眼,隱藏身份主持聽花,正合嚴啟良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