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清宗的議事廳到上清宗的山門,不過三十裡的直線路程。
但是,林陽禦空而行,卻是花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已經慢得不能再慢,慢得令人發指。
究其原因,陳楠在一路上對林陽問東問西,問的都是中州的情形,口中“青雷叔”,一個接一個。
林陽衝著這一聲聲的“青雷叔”,刻意放慢了速度。若是陳楠能叫林陽叔的話,他估摸至少得走一個時辰。
已經到了上清宗的山門,陳楠意猶未儘,還要繼續往前送。
“好了,陳楠師侄,你就送到這吧,陳宗主估摸還在等你回去呢。”林陽止住了陳楠的腳步。
“青雷師叔,我們乾州元修去到中州,真的要被州巡給追捕麼?”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陳楠好幾年,終於找到了可以詢問的人。
自從他被調去看守傳送法陣,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擾著他,曾經有好幾次,他險些就準備鑽進傳送陣,要去看一看傳說中的中州。
林陽臉上的神情嚴肅起來,他直視著陳楠,沉聲問道:“你想去中州?”
陳楠沒有隱瞞,點了點頭,道:“想!如何能不想?中州,真正的強者都在那裡,我豈能不想去!”
說到這裡,陳楠突然記起了什麼,問道:“青雷師叔,你聽說過林陽麼?”
林陽一愣,正要說話,卻聽陳楠繼續說道:“林陽是我們乾州的天驕人物,與我同一輩分,但在五年多前,他已經站到了乾州之巔。
我聽說,他已經去了中州。像他那樣的人物,即便是去了中州,必然也會大放異彩的。林陽,他便是我追趕的目標!
青雷師叔,你想必聽過林陽的名字吧?他現在在中州過得怎麼樣?”
林陽聽到這裡,心中念頭急轉,稍作思索後,搖了搖頭,道:“林陽是誰?我在中州從來沒聽說過。”
陳楠怔怔地看著林陽,神情明顯有些失望。
“州巡鎮守中州邊界,若是未經他們允許,乾州元修一旦進入中州,就要麵臨無窮的追捕,甚至是追殺。林陽若是真的去了中州,還僥幸躲過了州巡的追捕,此際應該是躲在中州某處,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哪裡還敢露出真實身份?
若是如此情形,我自然也就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林陽淡淡出聲。
他看出陳楠很渴望去中州,但中州此際暗流湧動,以陳楠現在的修為去到中州,凶險重重,很難保住性命。故而才如此說話,以澆滅陳楠心中的渴望。
陳楠剛才在說起林陽的時候,雙眼之中有著閃亮的光彩,但聽完林陽的話,他眼中的光彩頓時黯淡了下去。
“青雷師叔,州巡為何要阻止我們乾州修士前往中州?我聽說中州地大物博,即便是把我們整個乾州搬去了中州,也隻能占據它一隅的位置。我們去了中州,對他們並無多大的影響。”陳楠滿臉的不解。
“陳楠師侄,天元四州都有著各自的使命,若是乾州的人真的都去了中州,那麼,上古大能們嘔心瀝血布置的護衛天元四州的超級法陣必定會被亂禁海上的元獸攻破,四州將會再次淪為亂禁海元獸的樂土,四州億萬人類,將會再次淪為元獸的奴隸,生死都掌握到了元獸的手中。”林陽輕歎出聲。
“這不公平!既然都是為了守護天元四州,為何中州那般富饒廣闊,卻不允許我們乾州人踏足?為何不是他們中州人來鎮守乾州?”陳楠的情緒激動起來,眼神直直地盯著林陽。
林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陳楠。
陳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充了一句:“青雷師叔,……,我沒有說你的意思,我是說,……。”
陳楠生怕林陽惱怒於他,越是解釋,越解釋不清楚。
“我知道。”
林陽拍了拍陳楠的肩膀,道:“這的確不公平,再等等吧,總有一天,乾州之人可以自由出入中州!”
說完,林陽不再管陳楠,禦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
陳楠怔怔地看著林陽消失的方向,久久回味著林陽臨彆時的話。
……
從上清宗去往丹霞派,中間是不經過東越國的。
但是,關淩淩在東越,林陽便隻得繞出一個大圈子。
臨近東越國的楓林城,林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楓林城的守城軍士居然都穿著南楚帝國的服飾。
林陽拉住一位進城的商販,詢問其緣由。
原來,三年前,東越國便不複存在,已經被南楚帝國給吞並了,整個東越都已經納入了南楚的版圖。
“淩淩!”
林陽當即皺起了眉頭,心神大亂,便準備禦空而起,直接越城而過。但轉念一想,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該發生的事情,早已塵埃落定,自己現在再如何著急,那都是於事無補。
而且,正是因為擔心,林陽反而不敢那麼快地進城,那麼快地去到關家。
林陽跟隨著進城的隊伍,緩緩地排隊進城。
他的心中念頭紛雜,止不住地升起種種不好的念頭。
離開了上清宗,林陽便變化回了本來麵目,如今進入楓林城,緩步走在大街上,立馬引人側目。
他現在乃是法相境的強者,又是皇境後期的體修,其自然流露出的氣質肯定是有彆於常人的,而且,他又生得英俊,走在人群中,想不引起彆人的注意都很難。
儘管被眾人關注,林陽卻是渾然不在意,他緩緩地向著關家走去,心裡頭隻想著關淩淩,祈望著關淩淩無礙。
“站住!”
前方突然出現了數人,攔住了林陽的去路,這些人穿著統一藍色製式衣衫。
藍衣人甫一現身,周圍的人群便立馬紛紛散開,避之不及,方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麵上,立馬變得空蕩蕩的起來,已經隻剩下林陽和五位藍衣人。
散開的人群離得最近的最少都有三十丈,探頭探腦地在遠處觀望著。
“你是元修?”為首的藍衣人是一位眼神陰冷的中年人,他淡淡地看著林陽。
林陽點了點頭,輕聲地問道:“閣下又是何人?”
“我等乃是南楚鎮山衛,在我南楚地界內,所有元修都要造冊登記,接受我們鎮山衛的監管。”
中年人傲然地看著林陽,接著說道:“報上你的名字,身份,以及進入楓林城的目的。”
“鎮山衛?為何跟中州神鼎皇朝的平山衛名字差不多,職能也很是相近,這隻是巧合麼?”
林陽心中狐疑地想著,沒有回應中年男子的話。
“你是聾了麼?”中年男子身後的一位藍衣青年走出了幾步,朝著林陽怒罵出聲。
林陽心裡頭正煩著呢,當即雙眼一眯,眼神淩厲地看向了藍衣青年。
“還敢瞪我?找死!小爺今天要廢了你這對招子,……。”藍衣年輕人罵罵咧咧的,正要對林陽動手,卻是突然慘嚎一聲,而後直接倒在了地上,抱著頭顱,痛苦翻滾,口中呼號不止。
林陽方才一眯眼,直接對著藍衣青年施展出了破海劍。
他現在的神念何其之強,用破海劍對付一個元基境的小修士,完全是用牛刀宰雞。
沒有直接斬滅藍衣年輕人的識海心神,已經是林陽手下留情。
中年人和其他三位南楚鎮山衛當即知道,他們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上了,林陽遠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這位大修,你在我南楚地界對我鎮山衛出手,你可知道後果?”中年男子再與林陽說話時,已經不敢再有傲氣,語氣也明顯客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