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安城最近明顯熱鬨了起來,大小客棧大多客滿,來往的商販成倍數的增加,甚至連以往很少踏足鹹安城的雲遊商人都三三兩兩地出現了,這些雲遊商人見多識廣,兜售的物品無奇不有,甚至還有元修所用之物。
寶利閣前些日子換了新掌櫃,閣裡跟著多出了不少新賣品,這些賣品無一不是元修之物。寶利閣在乾州分號無數,財力雄厚,消息靈通,它的每一步動作往往是得先機而行。
寶利閣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它突然開始在乾州昌國的小城鹹安售賣元修之物,必然是因為鹹安城肯定有市場。
鹹安城已經近百年沒有出過正兒八經的元修了,城主府和幾大家族合力花大價錢請人打造的測脈法陣雖然年年開啟,卻年年讓人失望。要知道,每一次開啟測脈法陣,都需要大量的元石。這些元石的花銷,也是城主府和各大家族分攤。元石不單價格昂貴,得來更是要費儘周折,極為不易。一直在付出,沒見到半點回報,難免令人沮喪,久而久之,有的家族已經有了放棄的想法,不願再為測脈花費金錢。
或許是鹹安城對元修的渴望與付出感到了上蒼,半月前的測脈,鹹安城破天荒地測出了元脈,而且還一下子測出了三人,林家的林琅三條明脈,柳家的柳菲雅兩條明脈,方家的方琦兩條明脈加一條暗脈。當然,如果硬要拉人頭,隻有一條暗脈的林陽也可以算一個。
隻要城中有人測出了元脈,城主府便可向所有能接觸到的大小元修宗門發出邀請,屆時,有興趣的宗門會派元修前來鹹安城,再次測脈確定,而後決定是否收錄進門牆。
這幾日,已有元修陸續抵達鹹安城,隻等到本月十六日,各宗門元修將在鹹安城舉行測脈儀式,並且此次測脈不僅局限於鹹安城中各大家族的家族子弟,而是將對所有適齡人開放。當然,要想進場測脈,還是需要繳納費用的,而且費用還不低。元修儘管強大無比,高高在上,但也還是需要錢的。
已經是亥初時分,寶利閣正準備打烊關門,偌大的展廳內隻有一名盤點貨品的夥計。
頭戴鬥笠、穿著老舊的灰衣人緩步進到了寶利閣展廳內。
疲累了一天,眼瞅著就能關店休息,現在又要招待客人,夥計心裡自然不痛快。
“客官,您需要點什麼?”夥計儘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強作笑顏地迎了上去。
“有沒有活脈丹?”灰衣人將遮住臉龐的鬥笠稍稍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赫然便是林陽。
“活脈丹?”夥計打量了一下林陽的穿著,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我們寶利閣什麼都有,就怕客官兜裡沒有。”
若放在以往,林陽定然要給夥計上一課,但此刻,林陽沒有半分情緒波動,緩聲道:“麻煩小哥告知一下活脈丹的價格。”
夥計懶洋洋地伸出五個指頭。
“五銀?”林陽知曉活脈丹價格高,但卻沒有料到會如此之高。天元大陸的錢幣分為銅、銀、金三個計量單位,一百銅等於一銀,一百銀等於一金。
要知道,在天元大陸,尋常百姓,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開銷差不多就是三四銀,一枚活脈丹竟然要賣到五銀,這讓林陽如何不詫異。
“是五十銀!”夥計白眼一翻,一副譏諷林陽沒有見過世麵的神情。
林陽的財物大多遺失在斷魂崖,如今身上加起來也不過四十來銀,連一顆活脈丹都買不起。
“小哥,你們閣中是否有殘次的活脈丹?”林陽試探地問道。
“你是不是存心來找茬的?”夥計當下翻了臉,怒氣衝衝地,伸出手就要去揪林陽的衣領。
林陽儘管再三告誡自己要低調行事,不要讓自己暴露了行蹤,但此刻他哪裡還忍得住,單指輕輕一點,點在了夥計的手腕處,夥計當下便感覺被電擊了一般,閃電般縮回了手。
“你竟敢在我們寶利閣動手!”夥計吃了虧,當下高聲叫喚起來,顯然是想要呼喚幫手。
“嚷嚷什麼呢?”
柔中帶媚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隨後,一名麵容姣好,身段豐腴,行走間婀娜多姿的年齡約莫二十五六的紅衣女子出現在了展廳。
“掌櫃的,此人故意在我們寶利閣生事,還對我大打出手!”夥計惡人先告狀。
“閉嘴!若是這位貴客真對你出手,你還能好生生站在這裡?”紅衣女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夥計,訓斥道:“還不趕緊給貴客賠禮道歉!”
夥計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向著林陽彎腰拱手,連連道歉。
“滾一邊去!”紅衣女子見到林陽臉色稍緩,便讓夥計退到了一邊。
“奴婢納蘭漁,是鹹安城寶利閣掌櫃,方才多謝公子手下留情。”納蘭漁欠了欠身,繼續說道:“奴婢禦下無方,對公子多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為表示對公子的歉意,閣中若有公子中意的貨品,一律七折。”
納蘭漁與林陽說話時,始終笑容滿麵,再加上她姣好的麵容,林陽剛剛升騰起來的火氣漸漸熄滅。再一聽納蘭漁居然要給自己打七折,林陽當下喜上心頭,七折下來,他身上的錢已經夠買下一枚活脈丹,而且還稍有富餘。
“掌櫃的如此盛情,卻之不恭。那就給我來一枚活脈丹!”林陽當下一口敲定,生怕納蘭漁反悔。
納蘭漁沒有二話,隨即便向戰戰兢兢候在一旁的夥計使了個眼色。
夥計會意,立馬從展櫃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納蘭漁。
“公子,請查驗。”納蘭漁將小瓷瓶遞給了林陽。
林陽輕輕揭開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立馬在展廳內飄散開來,仔細查看完裡邊的丹藥,確認無誤後,林陽將瓷瓶收入了懷中。
“財貨兩清。”林陽將錢付清,便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