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營?哪來的敵人?”
“漢中軍馬在陽平關幾乎全軍覆沒,堪用的敵將要麼被殺,要麼被擒。他五鬥米教難不成還能請出埋在地底下的張道陵來統兵?”
張郃拔刀四顧,卻隻見軍營一片火光,將士奔走。
“荒謬啊!”
“我自投奔魏公以來,向來是我襲敵軍大營,還沒有人敢襲擊本將軍的大營!”
那副將心有餘悸,手抖如篩,隻是指著帳外敵軍,冷汗直冒!
“將軍,那批賊人個個膘肥馬壯,神出鬼沒,而且專殺軍官,如今敵人已朝中軍殺來。”
“當下我軍大營已亂,士卒狼奔,一時難以糾集兵馬,還請將軍暫且避讓!”
“讓本將軍避讓?”張郃眼瞳震怒,橫刀而立。
“來人,牽馬來!”
左右侍衛匆忙牽馬趕來,那副將卻是拉住馬韁不放。
“那領頭的米賊武藝了得,已殺我軍兩員校尉,曲軍侯五人,將軍莫要以身犯險啊!”
魏軍向來瞧不起五鬥米教的雜兵,將他們蔑稱為米賊。
這副將不說還好,說了張郃就更憤怒了。
張郃一把扯回馬韁,回頭四望:“要是讓魏公知道,區區一群米賊羞辱了我大魏士兵之後,還能從容離去,整個天下都會將我張郃視為笑柄!”
“河北親兵,穿好甲胄,上馬隨我擊殺賊匪!”
“駕!”
親兵護衛們聽到張郃號令,迅速集結完畢,著甲持刃,頭不回的朝火海殺去。
揚塵過後,大營隻留下了副官逐漸模糊的身影。
“儁義將軍!千萬小心啊!”
————————————————————————————
一片火光中,騎兵衝殺。
劉雲手持長槊,沿途收割著潰逃魏軍的生命。
這一場夜襲,比他想象的要輕鬆得多。
外部營門被迅速衝破之後,內部的魏軍幾乎都在酣暢大睡,或是糟蹋女子。
一聞火起,這些軍官甚至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就嚇得四處狼奔。
殊不知,身後的騎兵也就隻有百人而已。
魏軍啊,這些年順風仗打多了,也失去了對危機的嗅覺。
“前方就是張郃中軍,隨我砍殺張郃!”
“殺!”
騎兵奔馳如龍,在混亂的魏軍中穿行,直撲中軍大帳。
受到驚嚇的魏軍殘部,指揮混亂,彼此相互踐踏,血肉成泥。
劉雲所部勢如破竹,所向無前。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就在劉雲衝進張郃大帳之時,卻隻見四下空虛。
他一槊挑開大帳,內部空空蕩蕩,唯有一盞油燈,一卷兵書而已!
“張郃,跑了!”
“不……張郃沒這麼無能!”
劫營勝在速戰速決,放火既走。
令敵軍自相困擾,消耗士氣。
而這張郃故意空懸中軍,估計已穩定部分近衛,開始反包圍了!
“快快撤回南鄭!”
劉雲撥馬便走,身後將士剛要衝出。
卻隻見一片黑霧之中,人馬嘶鳴。
上百魏軍甲騎已在營帳外圍!
甲騎們個個身穿玄甲,頭戴鐵胄,手持河北青銅弩,腰懸冀州繯首刀。
“這定是張郃親兵無疑了!”
“河北張儁義果然知兵,就是趁亂劫營,也占不到便宜。”
踏、踏、踏。
一片火光升起,魏軍騎兵自動分為兩行,有一玄甲黑袍的上將縱馬而來,輕騎身後隨,寒刀照鐵衣。
“整個漢中,聞我名無不喪膽。”
“你是何人,居然敢襲我張郃的大營!”
張郃提刀而出,眯著眼望向陣中青年。
劉雲橫槊身前,緩緩笑道。
“漢中軍師,巴西閻圃是也。”
“放屁!”張郃暴怒;“你不說也罷,來人,給我生擒此賊。”
兩名什長縱馬而出,直朝劉雲殺去。
三人錯馬之間,二人頓時人頭落地。
撲通一聲,兩具無頭死屍,連人帶馬紮進火海之中。
張郃目露震驚之色。
“好武藝,副將誠不欺我!”
“罷了,放箭格殺!”
咻咻咻!
數十支弩箭襲來。
劉雲急忙抄起那什長的騎兵盾,護在身前,待一陣箭雨落幕後,丟下盾牌蓄勢反攻。
劉雲回首揚聲高賀。
“諸位,還活著的,隨我陷陣。”
“生擒張郃!殺!”
剩下的五十餘人,隨劉雲衝殺而出,直奔張郃。
張郃饒是百戰名將,亦被這番不怕死的氣勢所震,坐下馬匹不自覺的倒退三步。
“此子驍勇,究竟是何人部將?”
“整個漢中未聞其名啊!”
片刻思慮之間,劉雲已縱馬殺來。
“攔住他,保護將軍!”
左右護衛棄弩拔刀,一擁而上。
兩軍騎兵正麵衝擊,怯戰者稍稍避讓,不畏死者儘數被突騎刺於馬下。
人馬對衝,亂戰間刀光劍影,不時有騎手被斬落馬下。
騎手奔湧如潮,互相突擊側翼,雙方互有損傷。
一片亂戰之下,劉雲單手執槊,勢如破竹,擋者人馬俱滅。
他殺敗幾人,便直朝守備空虛的張郃殺去。
就在長槊距離張郃僅有五步之際,在張郃側後方,那魏軍副官忽然殺出,以身擋在張郃身前。
長槊刺入胸膛,深可見骨。
這副官以命相護,死死用手勒住長槊,痛苦喊到。
“儁義將軍,殺了他!”
張郃見副將受創,眼中冒火,拔刀砍向長槊,沿著木杆削向劉雲手指。
劉雲丟下長槊,改換腰間佩劍,迅速擋住張郃手中刀。
鐺的一聲,火星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