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到底發生何事,你說話啊!”
何彥聞言冷笑,看著城中魏兵被火焰燒虐大半,緩緩看向了身後。
南鄭城下,一位身穿虎皮,腰纏蛇帶的青年緩步而來。
他隻有區區一人,卻不怕兩千蠻兵。
月光披拂下,此人瘦小的身影,卻也顯得越發的威嚴肅穆。
樸胡見狀大驚,連忙抽出繯首刀,準備殺賊。
誰料,那何彥卻是上前擋住,一步,兩步、三步。
何彥舉著火把漸漸地邁向了那青年,他的麵容方才暴露在火光之中。
樸胡等人心下大驚,竟沒想到這兩人相貌如此相似……
“何彥,你到底打算做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我等要被你害死了!”
何彥聞言扭頭一笑,身後的青年箭步而來,與他並列齊驅。
兩把繯首刀齊聲出鞘,二人便是動作也是一模一樣。
“平兒,老夫教你的刀法,你可還記得。”
王平點了點頭,眼中堅決而果烈。
“外祖父之言,我時時刻刻記在心頭。”
何彥點頭大笑。
“好,那你看清楚了,老夫今天再教給你一套刀法!”
“此刀法,名為滅義刀,專殺這些背信棄義的鳥人!”
王平橫刀而立,與何彥齊聲朝著那樸胡殺去。
這六大夷王見狀大驚,竟不料何彥還有個外孫就在這漢中任職。
“難怪你這廝屢屢誆騙我等北上,難怪你將我等騙入魏軍大營!”
“你是故意為之,你要獨霸宕渠!”
六大夷王多是巴西宕渠人,部眾也多在此地,見那何彥背叛,已是心知此人用意。
眾人皆是滿眼血怒,竟不料本想北上賺些便宜,竟沒想到被這何彥算計。
“給我將這爺孫倆全都殺了!”
“殺!”
河岸邊,兩派板楯蠻兵交相衝殺。
王平、何彥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刀法狠辣,搓敵無數。
麾下板楯兒郎緊隨其後,連殺數十人。
那人在舟中的路昭見狀更是心下大震,惱怒大呼。
“何彥,你這歹毒老頭,敢背叛大魏,就不怕質子被殺嗎?”
何彥聞言仰天大笑。
“老夫膝下隻有一女,家中男丁唯有這個外孫兒,你如何讓我斷子絕孫!”
“老夫生平最恨背信棄義之徒,你們這些孽障,先背叛大漢,又背叛師君,乃是罪不可赦!”
樸胡、杜濩等人聞言更怒,迎麵廝殺更是不留情麵。
“胡言亂語,你分明是想獨霸宕渠!把我等滅了,你好一統七部,做這宕渠王!”
何彥卻也不囉嗦,手中繯首大刀直衝樸胡首級。
且戰數十回合,王平一馬當先,連斬杜濩、袁約等數名渠帥。
賊軍大亂,何彥又與王平合力,斬殺樸胡,河岸蠻兵頃刻儘降。
方才上岸的路昭見那板楯蠻人數不多,裝備不齊,先前在東門又逡巡不前,還當是這群蠻人並沒什麼膽量,連連下令道。
“賊兵人少,又是無膽之輩。”
“速速上岸斬殺賊兵,隨我突圍!”
兩軍交兵,賨人兵馬,皆是虎皮板楯列陣在前,魏軍難以攻破。
那何彥聽聞路昭的話語,更是想笑。
“有漢四百年以來,若無我部鎮守此地,益州百姓幾度近乎披發左衽,淪為胡虜。”
“高祖都盛讚我部兵馬強悍,你道是我等無膽?”
“好啊……好啊!”
“平兒,讓這些魏賊開開眼!”
王平聞聲道了一聲:“喏!”
旋即板楯蠻兵列陣開來,腳踏巴渝舞步,板楯長矛擱置在前。
奇怪的陣型和戰法,讓魏兵耳目一新,可他們卻沒把這些巴蜀蠻兵放在眼裡,隻是亂軍衝殺,火速交戰。
誰料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何彥麾下五百板楯蠻兵便將魏兵堵在漢水邊,硬生生殺翻了八百多人……
這板楯如山,長矛似雨。銅牆鐵壁之間,槍芒如暴雨梨花,儘數將陣前魏軍虐殺。
魏軍被板楯逼得練練退卻,到了河岸邊上,已是推搡擁堵,溺死於漢水之中者不計其數。
路昭竟沒想到,這些板楯蠻平日裡裝的偷生怕死,一遇野戰竟有如此勇力!
路昭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