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領會的笑了笑:“何彥,乃是我派去鏟除六姓質子的,師兄應該已經見過他了。”
郭攸之點頭道。
“我們二人趁敵不備,已悄悄將各部質子全部除去。”
“等處理完宕渠餘孽之後,我就北上來到南鄭。”
“今日,方才見到師弟、師妹啊。”
角落裡的張琪瑛百無聊賴的逗了逗鳥兒。
“哦,原來你是想見師弟,順便看看我啊。”
郭攸之被張琪瑛懟的說不出話來,隻得無奈一笑。
這個師妹啊,隻管劉雲叫師兄,他這個大師兄卻是理都不帶理的。
“師妹,不得對大師兄無禮,他年長我們幾歲,又是師君第一個入室弟子。”
“你當以禮相待。”
張琪瑛翻了個白眼:“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們兩個了不起,名字裡都帶著‘之’字,就我這個入室弟子,是便宜撿來的。”
五鬥米教精英弟子,以名中帶之,作為暗記。
例如東晉王羲之一族,儘是如此。
郭攸之幾番被這師妹揶揄,也是麵上尷尬,連忙換了話題。
“我等雖是入室弟子,師妹卻是獨一無二的聖女,名字裡帶不帶‘之’字,都是無所謂的。”
“不過,升之啊,當初師君為你取字的時候,為何要用升這個字?”
說到這,師妹就來了興致,她連忙跑了過來,歪著小腦袋嘿嘿笑道。
“哎嘿嘿,我知道。”
“師兄本名乃是養父母所取,他是念恩之人不願更換,所以父親隻能在表字上改易。”
“當初師兄被莪撿到的時候,餓的饑腸轆轆,一口氣吃了十升米(漢升,一升200g左右)!”
“父親看了被逗得大笑,便將他稱為‘阿升’。”
阿升,帶上五鬥米教的暗記,便是升之!
素來和煦的郭攸之,也是忍俊不禁,差點把茶水都噴了出來。
師兄妹三人其樂融融。
自三年前一彆,終於算是圓滿相聚。
“往昔,我們四處離散,不得相見。”
“如今師叔也已救出,等魏兵退去,今年的上元節,可算熱鬨了。”
說到過節。
張琪瑛是滿心歡喜。
“上元節可是師妹的生日,父親說,我是天官的女兒,兩位師兄要早些備好禮物。”
“若不然,天官的女兒,明年可就不保佑你們了。”
劉雲和郭攸之相視一笑。
“你這個師妹啊!”
茶香濃密,白霧饒饒。
說起漢中局勢,郭攸之的臉上又有些擔憂。
“聽聞升之在丙穴大破魏軍,可是你也知曉那曹賊稟性。”
“受到如此大辱,隻怕他是不會讓我等過個好節的。”
“師兄說的沒錯。”
劉雲望向茶器中的碧綠茶水。
目光幽幽。
“可是,我此番北上漢川的目的,便是要以身為餌。”
“令天下英雄儘低頭!”
“就算他是曹操,他是奸雄,他是中原霸主又如何。”
“當他踏入漢川開始,就注定會折戟沉沙!”
……
益州,蜀郡,廣都縣。
夜半三更。
房舍外,群賊湧動
“頭兒,你確定這裡麵有大魚?”
“那還能有假!校事府得人給的情報,劉備令大軍前往梓潼。自己隻帶著一百個護衛前往成都收拾局麵。”
“這廣都縣長乃是個酒鬼,我早已派人將其灌醉。”
“今夜是咱們下手的最好機會,隻要殺了劉備,咱們也好將蜀中獻給魏公,封候拜將啊。”
“是也是也,那諸葛無謀,法正少智,定想不到咱們會在半路劫殺!”
黑暗中,一抹寒光亮起。
還不等這群小賊笑完,一柄漆黑的環首刀已經抵在那人喉間。
寒刀冰冷,那賊人驚恐回頭,身後那人竟是一位穿著白甲的老練軍官
“主公的親隨的確隻有百人,不過,你是哪頭蒜?幾百個毛賊也敢來夜襲白毦兵?”
“都動作輕點,主公已經休息了。”
話音未落,刷!那軍官一刀橫掠,鮮血濺了滿窗。
瞬息之間,賊匪們陸續被身後的白毦兵抹脖子而死,一切都辦的悄無聲息。
饒是如此,屋內的主人仍舊醒了,他翻了個身,一陣堅毅鏗鏘的聲音傳來。
“叔至,發生何事。”
抱著長刀倚在門口的悍將緩緩閉上雙眸,令將士把賊人屍體悄悄拖走。
“無事,抓了一群碩鼠而已。”
“主公好生歇息,明日,便可至成都。”
屋內再度傳來回應。
“叔至,你也好幾夜都沒合眼了,去歇息吧。”
“調遣廣都縣兵來護衛便可。”
汝南陳到,字叔至,時任劉備帳下白毦督。
“隻怕大半夜找不到那醉鬼啊。”
那陳到冷哼一聲,似是對今夜之事有所遷怨。
“零陵酒鬼蔣公琰,此人日夜枕醉,不理政事,如何去找他調兵。”
言罷,屋內傳來了男子沉重的呼吸聲。
劉備起於寒微,幼時曾織席販履,知曉世事艱難,因此最恨庸吏。
每每巡查,遇到貪官汙吏,必會嚴懲!
“身為縣官,不顧百姓死活,任由匪盜猖獗,留之何用?即刻修書給孔明,將蔣琬下獄格殺。再調南陽王文儀出任廣都令。”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