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軍山!乃是米倉山北麓的山群之中的一座。
“大耳賊扼守定軍山,顯然是想把孤拖垮。”
曹操深以為恨。
“此賊定是想不出此等計略。”
“背後可有高人指點?”
司馬懿拱手道。
“扶風法孝直,素來多謀善斷。”
“諸葛亮留鎮成都,劉備身邊隻有此人為謀主!”
曹操憤懣道。
“天下英才,獨有法正不為孤所得呼?”
“可,單單一個法正,又能如何?”
“孤麾下有子揚,有仲達。”
“劉備自來送死,孤豈能饒他?”
司馬懿和劉曄二人麵麵相覷。
儘管魏軍現在的局勢已經很危險了。
可是,曹操好像還沒有撤兵的意思。
尤其是聽到劉雲又將百姓劫走,還擊敗夏侯淵之後。
魏公的想法似乎變了。
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孤高霸主,心思深沉。
沒人能弄懂他在想些什麼。
“魏公……糧草。”
“糧草的問題,是你們要解決的,若是大魏什麼事兒,都離不開孤,要你們有何用?”
茶釜之上,湯水沸騰。
劉曄倒過茶湯,雙手奉上。
曹操隻淺飲了一口,便緩緩放下。
“程仲德若是在這,這些事兒,孤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徐晃、司馬懿等人聞言皆是渾身發寒,雙手戰栗。
不過曹操也隻是隨口說說。
“軍糧不必擔心,孤已令關中護軍加緊征集。”
“預計月中,便能將糧草運來。”
司馬懿擔憂道。
“關中戰亂多年,戶口十不存一,百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若是強征糧秣,激起變亂……”
曹操放下茶器,砰的一聲,茶水碎落一地。
“那是他趙儼的事兒!”
“今年他在關中強征的婦人數量,可遠遠不夠。”
“河東太守杜畿,每年能送來五千婦人,他趙儼今年才送幾個?”
“不想孤去治罪,那就得把糧草的事情辦好。”
司馬懿不敢再言,隻是為關中局勢感到擔憂。
為了給陽平關緊急輸送糧草,關中那些屯田奴的家人如今也得服徭役。
一旦再強征糧秣,他們連明年的口糧都將不保。
最困難的還不是這,關中還得向朝廷供給婦人,一旦趙儼沒有寡婦可送,他會直接掠奪人妻送來……
真到了這個時候,天怒人怨,趙儼壓得住嗎?
漢中的局勢,已經足夠危險了。
關中可是魏軍最後的退路啊。
“魏公……在下以為。”
劉曄剛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曹操冷酷的眼神,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曹操見眾人不敢多言,又問道:“那些賤奴,都過河了嗎?”
劉曄回答道。
“過河了。張魯之女調動了渡船皮筏前來接應。”
“哦……”曹操眯起雙眼,頓時大為好奇。
“又是這個妖女。”
“她可真不一般啊。”
曹操摩挲著手中的茶具,倒映在茶湯中的麵孔,猙獰而陰森。
“去,傳發丘中郎將,傳摸金校尉。”
“魏公……這是要。”劉曄目中震恐。
“劉升之是個乞兒,挖不了他祖墳,但張魯一家可是大族出身。”
“去,把張良的墳挖了。”
“四百年大漢,過去的就都該過去了,不該留下任何痕跡。”
劉曄思索道:“可是張良的墓葬有很多……沒人知道哪個是真的啊。”
“那就全挖了!”
劉曄被嚇得不輕,隻得顫顫巍巍的拱手道:“唯……”
恐怖的氣氛在帳中蔓延。
在場之人,除了許褚,皆是麵色震恐。
魏公的確沒因為這一次戰敗而生氣。
但是不生氣的魏公,往往是最可怕的。
曹操抽出倚天劍,步步朝著地圖走去。
他看著地圖上的定軍山,眸光收緊,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