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與我為敵,通常隻會屁滾尿流而已。(2 / 2)

如今曹彰軍團又增兵了三萬人去打擊陳倉狹道……

一旦糧草水路被打通,關中的河渠兵便能走渭水漕運,彼時劉備先前占據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他在整條渭水防線上,要麵對的將是魏軍遠遠不斷地增援。

曹操這是擺明了,給劉升之下了一道選擇題。

救袍澤、還是救老爹。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啊……

一礦打九礦的難度就在這。

劉備可以一口氣狠狠咬掉曹操一塊肉。

但對曹操來說,彆說你能吃下一塊肉了。

就是把整條胳膊割給你,其實也無傷大雅。

因為隻要天下人口最多的冀州還在,隻要各地的軍戶、屯田戶還在曹家掌中,我用一個冀州就是能抗半個天下。

以前袁紹用一個冀州吞並河北,曹操接著老兄弟的基本盤,越做越大,看到哪人口多,玩命的拆遷搬到冀州去。

彆以為這是曹操喜歡拆家。

他早看出了三國在他手中無法一統,與其讓不爭氣的子孫們把州郡丟掉,還不如把人口都控製起來。

哪怕死在搬家的半路上,也好過資敵。

孫、劉拿下幾個邊州,得不到人口,國力還是無法增長。

打贏幾場仗,殺滅我大魏幾萬人。

我養個兩年,兵員又長回來了,而孫劉若是一戰損失個幾萬人,那基本沒得玩了。

在經濟重心南移之前,南方開發程度、人口的基數和增長速度,可是完全無法跟北方比的。

“難怪你們會一副愁眉苦臉,爭執不休了。”

劉雲風輕雲淡的笑道。

“曹操這是想趁著孫權退兵的功夫,一口氣消滅我軍主力,然後把整個河右吃下來,甚至想把漢中也吃下來。”

王平不解道:“護軍,局勢危急如此,怎麼你還在笑啊。”

“我笑那曹操少謀,他府中幕僚皆是酒囊飯袋。”

劉雲指向輿圖說道。

“今敦煌之敵不可不退。”

“曹真威逼河湟,是欲斷我後路。”

“曹彰、張郃兩麵夾擊主公,是要打開局麵,解圍祁山、西縣。”

“看似是個絕境,實則優勢在我!”

眾人都快被劉雲饒糊塗了。

這麼一場國運之戰,他卻是信心滿滿。

或者說,無論麵臨多大的危機,合格的將帥總是能麵不改色。

“敦煌外敵,阿畢師不堪用兵。”

“見我漢軍兵到,必會丟盔卸甲。”

“此敵,派一偏師足可。”

張嶷起身道:“護軍,讓我去。”

劉雲深思了一陣,張嶷有勇有謀,膽略過人。

曆史上,就是蜀漢後期除了薑維以外,唯一一個支持北伐之人。

他在南中為大漢守了幾十年,打通靈關道,恩威並施,蠻夷信服,名譽全國。

他在舉國反對北伐,滿朝都充斥著賣國求榮的社會環境中,頂著垂垂老死的身軀,瘸著腿,拄著拐,帶著無當飛軍在涼州,跟魏軍騎兵同歸於儘……

這是一個近乎是一生都在為大漢守邊的人,他並不耀眼,他年少家貧,不改其誌。

除了不尊禮法,喝高了喜歡口嗨之外,張嶷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大丈夫,自當戍守邊疆,九死不悔,此乃我巴西好友龔祿之遺願。”

“護軍,你就讓我去吧。”

“沒人比我更適合去敦煌。”

張嶷誠心俯首。

曆史上他沒有機會幫薑維打下涼州,戰死前一直深以為憾。

如今,來了涼州,也算是在平行世界彌補遺憾了。

劉雲點頭道:“好吧。”

“我隻能撥你五千人。”

“務必要為漢家守住敦煌。”

張嶷欣喜道:“謝護軍。”

“莪張嶷隻要活著,就不會有任何一個外敵能進得了玉門關。”

俄頃,月氏人伊健妓妾上前道。

“護軍,貴霜人欺騙我們小月氏多年。”

“這筆賬,我要跟阿畢師好好算算。”

劉雲驚訝道:“你也要去敦煌?”

伊健妓妾頷首道:“護軍放心,我已決心跟隨大漢,涼州月下立下的誓言,在月氏人的眼裡,是和上天的契約,違背者,將會被降下神罰。”

劉雲倒不是懷疑她,畢竟小月氏已經沒機會複國了。

“好,你帶月氏騎兵與張嶷一起去敦煌。”

伊健妓妾看劉雲對自己如此信任,感動之至。

“小月氏人,會用生命回報護軍的青睞。”

她行了個禮,旋即扭頭離去。

“且慢……”

劉雲叫停道:“伊健妓妾……這是盧水胡給你的名字。”

“源於盧水胡的一部胡王——伊健對吧?”

那月氏美人回過頭來,眼波中風情萬種。

“是的,伊健帶人把我從南山中搶走,想要霸占我,結果還沒近身便被我割了腦袋。”

“我統治了他麾下一部盧水胡,也無所謂他們叫我什麼。”

劉雲點頭道:“你會說大漢的通語,也識字,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本姓支,是個漢化的南山小月氏。”

“我先前說過的那個把整個漢廷攪得緋聞四起的月氏第一美人——支通期,是你的族人。”

伊健妓妾莞爾一笑,便有著魅惑眾生的魅力。

“將軍,您說的大體沒錯。”

“漢順帝、梁商、梁冀父子都是急色之人,他們都占有過我的曾祖母。”

“但是,有一點您錯了。”

“我並不姓支,而姓梁。”

“我的身體裡也並非完全是月氏血脈,我是半個漢人,本名叫梁期。”

說完這句話,伊健妓妾便拂袖離開帳內。

隻留下營內諸將,神情錯愕。

馬雲祿眨了眨眼,好奇道:“她說的是真的嗎?梁家不是被滅門了嗎?”

梁冀父子身為外戚,先後立衝、質、桓三帝,專斷朝政近二十年。

東漢幼兒園就是從這開始的,質帝稱其為跋扈將軍,旋即被鴆殺。

跋扈這個詞,就是從梁冀這來的。

要不是漢桓帝聯合宦官鏟除了梁家,今後天下姓劉還是姓梁還真難說。

劉雲頓了頓:“應該錯不了。”

“梁家雖然被滅門,但是支通期和梁冀的私生子梁伯玉,卻還活著。”

“為防止被梁冀的夫人迫害,梁伯玉一直被梁冀藏在家中的複壁中,漢桓帝念及可憐,後來便赦免了他。”

伊健妓妾稱呼自己為梁期,那不正是梁冀和支通期的名字融合的嗎?

胡人可不避諱,他們會把父母的名字當做部落的名號,並引以為榮。

更何況,這人的容貌也的確混雜著中原和月氏兩種風情,此事應當假不了。

馬雲祿又問道:“那她為什麼會回來當南山月氏王?”

“梁家是什麼名聲?留在中原也混不下去。”劉雲攤了攤手。

“更何況,她的曾祖母淪為了皇帝、外戚父子的玩物,最後被殘忍殺害,其餘的家人也隻能躲在複壁的縫隙之中才能活命。”

“料想此事,也是引起她作亂的原因之一吧。”

“好了,敦煌事宜就此決定了。”

劉雲起身看向諸將。

“我們也得快點回師河湟。”

“曹真是整個曹家宗親中最出色的將軍。”

“光憑金城、西平的郡兵決計是擋不住他的。”

龐德攤開輿圖,分析道。

“我若是曹真,早就去洪池嶺(烏鞘嶺)堵你了。”

“他不會傻到一個個圍城,等你回來。”

劉雲幽幽道。

“大軍南下,走中路的洪池嶺最快,曹真的確想得到。”

“北邊的大漠,除去遙遠的媼圍、鸇陰兩縣,都不適宜大軍通行,我軍主力也不會從這走。”

那麼絲綢之路的三條古道,現在就差最後一條南道沒有走過了。

“大鬥拔穀(扁都口)!”

“就在張掖郡內,我們順著大馬營草場南下,翻越低矮的山穀,沿著浩亹河行軍,便能直接進入金城郡!”

“另外,放出假消息,我軍將走洪池嶺回師河湟,以掩人耳目!如此虛實相合。”

“當曹真回過神來的時候,我軍將神兵天降,反而去堵他得後路!”

眾人眼中大喜。

“不愧是將軍!”

劉雲起身走出營帳。

遙遠處,瑰麗高聳的祁連山宛若冰雪長龍一般橫亙在河西走廊上。

青年信步而出,騎上戰馬,劍指河湟。

“傳令,全軍拔營。”

“這一戰,咱們非要把曹真這個宗親第一將,打的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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