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貴人相助(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6681 字 3個月前

囿於亮被人叫醒的那一刻,自己居然回憶不起來咋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好像全都忘了,便告訴身邊人說自己隻是感覺做了一場夢,糊裡糊塗的在夢裡和兩個女人打架,僅此而已。再問,他想得頭疼也始終回憶不起來自己遇到的整個過程。還是,李俊芳夫妻倆對他慢慢的予以引導,最後,他才將整個過程記錄下來......。

從那以後,小隊長囿於亮再也不敢在人麵前說自己隻信真理,不相信什麼魑魅魍魎。

話說李俊芳承包的沼澤地,其實不過是一年四季生長些菖蒲、蘆材、紅草之外,大部分都是在後來被人為的改良為生長茨菇、荸薺、蓮藕、雞頭米、菱角、茭白的水生作物。由於茨菇、蓮藕、雞頭米、菱角、荸薺、芋頭的經濟作用並不怎麼可觀,馬家蕩人逐漸地對水澇田失去管理和種植的信心。

土地實行承包製度以後,一年年撂荒。

眼見得無人耕種,可把本地父母官急壞了。

撂著良田萬頃拋荒,老百姓紛紛投親訪友去城市裡打工,也絕不為地方排憂解難。人家四處招商引資,而馬家蕩側在坐等國家補貼,實在是手捧金飯碗,卻討不到一粒米啊!於是,他們對馬家蕩的沼澤地實行招商引資,對外開放。

所謂的對外開放?

原來,隻允許馬家蕩本地人承包土地,現在改為隻要付得起租金,土地承包給誰都是一樣。

在這種政策的驅使下,李俊芳得知這個消息,便從遙遠的泰州興化市感到馬家蕩招標,並以每畝80元的價格,拿下三十年的水產養殖合同期。並按照合同精神,每年以每畝20元的價格逐年遞增土地年租金。

這塊在,馬家蕩人看來不起眼的廢地,在李俊芳和梓桐尹的精心耕著下,第一年的收成過百萬,令馬家蕩人讚不絕口。

同時,也令那些紅眼病人對李俊芳他們家的承包區動起了歪主意。有人出高價予以回收,大隊書記親自出馬,來找李俊芳,氣得李俊芳七竅生煙。在沒人要的地方,自己一家三口動用所有資源,費勁洪荒之力開墾。

現如今剛剛收獲第一桶金,書記村長聯合外地、本地不懷好意的人前來找自己協商,試圖撈回土地使用權,這怎麼行呢?遭到李俊芳拒絕之後,他們並不死心。想把這個疑難雜症交給小隊長囿於亮來處理。

這不,剛好李俊芳的承包的,包括那處墳塋場都屬於小隊長囿於亮六隊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些人哪裡知道,小隊長囿於亮自從經受過墳塋場驚嚇過度,一個月待在家裡不敢走夜路,也不敢做什麼違背良心的事。以前,他屬於唯物主義者,標準的無神論主義追隨者。在他認為,話語權在權貴手裡,富人和當權者為窮人製定遊戲規則。

通過亂墳場的教訓,給了小隊長囿於亮當頭一棒。他始終相信舉頭三尺有神靈的說法,因為當天,他在護導線和用電耗材這方麵,都以三倍的價格給李俊芳他們家結算了。

事後,他雖然有苦難言,也沒退錢給李俊芳他們家,但內心裡的那份糾結卻始終都在。說句不好聽的,到手的錢要他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想通過其他辦法給予李俊芳他們家以感恩,小隊長囿於亮這種心裡還是有地。

回到孫道良坐上的大巴車,雖然給了王大源和陶邇庸幾百塊錢的勞務費,或者說是中介費,和眾多人一樣,誰都不在乎。

理由嘛很簡單:人家能給你提供這麼好的工作,收你幾百塊錢辛苦費,怎麼說都是合情合理,孫道良也是這麼安慰自己。他看著一車人,坐大巴困得東倒西歪,心裡還在想:主辦方也是的,你讓大家一起坐高鐵速度不是更快點嗎?

哪怕坐飛機,我想也不可能沒有人因為飛機票太貴而放棄集體坐飛機的機會吧?

一個月三萬多塊工資,還可以夠每個人來回好幾趟的路費呀!

話是這麼說,一車人大家都沉浸在即將得到三萬多一個月的工作氛圍中,掩不住心裡的那份激動。將整個出門人必須要警惕的某些關鍵性問題,或者說是疑問都被忽略不計。是眾人的麻皮大意,還是因為大家都沉浸在幾萬塊一個月的工資氛圍裡不能自拔,或許皆有之!

一路上,高歌猛進,有說有笑有玩。不知不覺中,大巴車經過三天兩夜奔馳,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停靠在一座無人能及的曠野的丘陵地帶。“這是什麼地方?是深圳禹州高科技生產工業園區嗎?

不可能啦,那麼大的一家高科技生產基地,怎麼可能會在這荒郊野地裡!”

幾個押車的人,此時此刻露出獠牙。

他們五個人,手裡各自拿著狼牙棒,即是那種打橄欖球用的棒子,在自己手心不停地“拍拍”掂量著。

有一個像似領頭的人,雙手卡腰,兩腿分開想要打架的姿勢,似笑非笑的對所有人說:“諸位,不瞞你們說,三萬多一個月的高工資回報在深圳是沒有的。要兌現對諸位的承諾,三萬多塊隻有去緬北。在哪裡,才有你們想要的高工資和高待遇。”

眾人一聽,嘩然!

“什麼?我們要去的是深圳,不是什麼緬北。不去了,送我們回深圳吧!要不然,送我們回家!”32個人中,不知道是誰開始大聲說出來。於是乎,所有人一陣騷動,讒口囂囂。孫道良知道事情不妙,他趁天黑逐漸躲到眾多人的身後。

他向四周巡視著,熟悉地形和尋找躲避這夥人的視線,待機逃跑。

一個手裡拿著狼牙棒的家夥,撥開人群,慢悠悠的走到說話人的邊上,伸手將他揪出來,一下子將其摔倒地上。剩著月色,舉起手中狼牙棒劈頭蓋臉對著說話的人的頭部,就是一頓猛捶。“剛才是你說要回家的是吧?來來來,我送你回深圳,我也可以送你回家,送你回老家!”

手起棒落“啪啪啪”五個人一齊動手,七上八下,打得那人在地上隻是打滾求饒。“啊喲,救命啦!救命啦!大哥,大哥,我不去深圳了還不行嗎?我不回老家了還不行嗎......”喊得越凶,打得越厲害。直到打得那個說話的人不能動彈,打人的五個人方才氣喘籲籲地罷手。

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撈衣抹袖的問道:“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回深圳,我送你回深圳,這下可以了吧?還有誰要走的,給老子站出來。奶奶個雞大腿的,我還就不信製服不了你們這幫貪得無厭的小豬崽子......。”

地上,被打的人血肉模糊不清。

加之月色朦朧,所有在場的人已經反省過來。

什麼深圳禹州高科技生產工業園,索性就是騙子打出來招搖撞騙的一個幌子。目的,正是騙他們去緬北搞什麼電信詐騙來著。我的天啦!這哪裡是在介紹工作呀,分明是要人性命啊。目睹一個人眼睜睜被打得咽氣,31個人再也不敢吱聲了。

“還有人要回家的嗎?有沒有!要回家,他就是你們的下場,有沒有?如果沒有,現在聽我指揮,交出你們所有的隨身攜帶物品,跟著我們的人走。走到天亮,就到了你們希望賺到大錢的地方。不願意去的人,就得像他一樣,留在原地,願意走的人立刻行動。”

所有人開始將自己的東西扔了下來,他們不知道跟著這夥人走會是什麼結局。

但至少知道,現在選擇反抗,絕對是死路一條。

好死不如賴活,活命要緊。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俗語,在他們心目中一遍遍回想。其實,不就五個人嗎!32個人選擇拚命反抗,或許大家都得以解脫。可歎的是,怕死的心裡充斥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希望自己不吃虧的想法,令32個人選擇服服帖帖的跟著五個人,走向深淵的緬北......。

為了活命,為了自己不被打死。

明知道結局不會有好結果,可以說,他們當中每一個人心目中都明白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可就是不敢帶頭和五個人拚命,寧願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活活的打死,也沒有人挺身而出,齊心合力。

最後,各自抱著僥幸心理,不得不乖乖的跟著五個惡貫滿盈的人鋌而走險。

“坤哥,這個人怎麼辦?挑出幾個人,抬著他走。扔掉可惜了,他身上有好多賺錢的零件呢?”

眾人聽到這裡,心驚肉跳,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所以,跟著最前麵的一個人,爭先恐後的朝緬北方向走去,害怕掉隊。而孫道良這一刻,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打的人身上,混亂中他悄悄地躲在附近,沒被那五個家夥發現。

也不知道是那五個家夥大意,還有因為孫道良的運氣好,五個押車的人沒有發現隊伍中少了一個人。有可能是他們認為,天昏地暗,月色朦朧,沒有人敢選擇逃跑。所以,孫道良的舉動他們渾然不知。

估計,到了地頭,他們肯定會知道。在確定一行人全部走光之後,孫道良還是不敢露頭。

隻是一個人在樹木花草的掩護下,匍匐著,往大巴車來時方向爬去。

他心裡隻有一個信念,朝著大巴車來的方向爬去,便是離開這絕命的窩點越來越遠的,自己便是越安全。望著頭頂上的北極星,記憶中的大巴車沿途都是鄉鎮公路。圍著大馬路,向著相反的方向行走,隻會越來越安全。

跟著那五個人走,即是走向深淵。

他雖然沒有看到被打的那個人是死是活,憑著外科主治醫師的經驗,孫道良斷定那個人不會立刻死去。但接下來的那個命令抬走他的人一席話,令孫道良不寒而栗。憑著職業敏感,他知道,那個人說這句話的用意無非是說這個人身上的零件,是可以換錢的呀!

也不知道爬到什麼時候,顧不上什麼毒蛇、毒蟲叮咬,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即是逃出這夥人的魔爪。害怕有人打手機發出聲響,他索性拿掉手機電池放到自己口袋裡。銀行卡,都在大巴車的行李箱裡。估計這一會肯定被那五個押車的人,收拾的精光。

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那些錢財乾什麼!

孫道良當過兵,對部隊的野外生存訓練,他這一會真的是用上了。

見山爬上,見河潑河,就是不走大道。一天一夜過去了,孫道良還是不敢露頭。他估計,自己這一天一夜連滾帶爬的行走,也就在三四十公裡左右。按照當兵人的野外生存訓練得到的經驗,如果對方發現他丟失,絕對在方圓百兒八十公裡之內,屬於不安全地帶。

為了給自己一個合適的像正常人一樣,走在大街小巷的機會,他又繼續匍匐在羊腸小道上,往大巴車來自的北方方向,繼續匍匐前行。直到第三天的早晨,孫道良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雜草扯得拖一片掛一片。

經驗告訴他,此時此地,他已經脫離危險區域。於是,探頭探腦的孫道良來到小溪邊,捧著水,洗把臉。

借著小溪邊水影,他從上到下打量自己一番,自嘲的笑著搖搖頭。

李湘怡她爸爸的話,在孫道良的耳邊響起:“你能熬過今年,不是什麼經驗和技術造成的。百分之七八十,是因為你的運氣好。如果明年再繼續養螃蟹,我勸你還是要多多花時間,放在總結經驗上。我提供你的也是經驗,那隻是屬於我的發現,你也要有你自己的見解。

這個世界,沒有同一個模式適合任何人發家致富。

想乾,就得一心一意掖在上麵。切不可三心二意,三日打魚兩日曬網,什麼事都乾不成!”回想起李湘怡爸爸的話,孫道良開始後悔當初未能聽進去。看到手機信息,一門心思想賺大錢的他,結果落得落荒而逃。32個人,打得半死不活一個。逃走的,孫道良相信除了他以外,不會有第二個。

情不自禁地,孫道良突然間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對著自己來的北方,跪地,求贖,為自己祈禱。

祈求生命的平安,祈求遠離惡人,早日走上正常人的生活軌跡。

懊悔莫急的他,恨自己求財心切。如果聽李湘怡爸爸的話,自己繼續在家裡選擇養螃蟹,怎麼說那老頭也得幫助自己。就看在他為人忠厚誠實的情分上,老頭在養螃蟹技術輔導上,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裡,他開始尋找這裡的地名和地址。

頭發蓬亂,說著一口普通話,與來來去去頭上裹著頭巾的男男女女擦肩而過。對孫道良的問話,隻是直愣愣的看著,不知道如何回答。所有人看著孫道良見他手舞足蹈,隻是連連搖頭。上了年紀的彝族老人,根本聽不懂普通話。

直到碰到一個小夥子拖著行李箱,跟自己的家裡人揮手致意。

緊跟著說了一句:“拜拜!”

孫道良欣喜若狂,他終於碰見一個人能說他聽得懂的話了,邊緊隨其後......。

不敢輕易上去搭訕,他隻想跟著這位年輕人,從側麵觀察他一番。

確定無誤之後,再做出打算。小夥子,在大馬路上的前麵,拖著行李箱,不緊不慢的朝前走去。孫道良左顧右盼,在後邊假裝若無其事的跟著。原來,這裡是雲南的德宏地區,和緬北隻是隔山向望。

翻過大巴車停靠的位置三公裡,便是進入緬北的果敢地區。

人地兩疏,自己又是一副乞丐樣子。

身上除了有一部手機以外,什麼也沒有。

不過,有手機就已經夠運氣了。至少,他可以將銀行卡申請掛失,或者和自己手機綁定,那夥人拿著他的銀行卡,沒什麼大用場。和自己手機綁定,孫道良自己可以用微信、支付寶支出、提取使用。

那夥人有卡,不知道密碼也是枉然!

第一時間申請銀行卡掛失,是孫道良首當其中要做的一件事。

因為,他的行禮包裹,都在大巴車上了。包括自己在上海買的零食,水果等等。為的是在半路上肚子餓了隨便吃一點。現在倒好,銀行卡,隨身攜帶的生活日用品,換身衣服等等都在行李箱裡,這夥犯罪分子不可能不對他的行李箱進行收查。

說時遲那時快,孫道良迅速在手機上綁定自己的銀行卡,隨即進行密碼修改。

直到自己認為安全可靠時,才放心的跟著小哥哥身後。小哥哥站在一處鄉鎮公交車站台的地方等候,孫道良一看便知,這不是和馬家蕩一樣,路邊豎一塊簡易標識牌,上麵寫著公交車經過線路的公交站點嗎?

他巡視周圍,覺得沒什麼可疑之處,便主動上前詢問道:“小兄弟,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那人見問,特彆懷有戒備的瞅瞅孫道良,接下來用手指一指公交車站的指示牌。孫道良明白他的意思,儘管人家不回答他,但是,能聽懂自己的話,也算是自己沒白問。他知趣的走到站台指示牌下麵,墊起腳尖,仔細觀看。

下壩村,前往德宏鎮11公裡;離倉央縣52公裡,高鐵站就在倉央縣的利巴鎮。

孫道良看到這裡,深深地籲口氣。得趕快離開這裡,德宏鎮和緬北接壤。冷不丁,還能碰到不法分子那自己定將死無葬身之地。“你認識字不?這裡是雲南邊境,往西就是緬北。往東就是去廣西、廣東。你告訴我,你這是要去哪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