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尋常的問詢(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2340 字 3個月前

這不,孫道良也信以為真。大巴車一下子裝了32個來自全國各地的男男女,除當場被打死一個男的以外,其餘30個人,都被手上捆著護導線,一個接著一個押送到緬北的黑白雙煞的餓虎山莊去了。孫道良,是唯一一個在我們德宏地區逃出來的人。我是在等公交車的路上,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瞞你說,當時我看到他的第一眼,那才叫個寒酸。現在,現在看起來這個人的確像個有來頭的人,他告訴我,原來是在二軍大上班的,後來,後來......”徐永和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的隻有這麼多。

後來到底發生什麼,那還得孫道良自己來解釋,他徐永和肯定是說不清楚。

沒等徐永和說完,包工頭控製不住了:“什麼,他原來在二軍大上班?不可能吧,二軍大上班的人,怎麼落魄到如此地步?我不敢相信,那麼高智商的人居然會被電信詐騙分子騙到你們老家雲南德宏去。匪夷所思,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啦!”

包工頭連連搖搖頭,看得出,他聽了徐永和對孫道良的介紹,頓感不可思議。

但是,徐永和看著包工頭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心裡有些委屈。

猛然間,他想起在高鐵臥鋪車廂碰到的那個女人揚排鳳。便掏出手機,打開圖片保存,裡麵,立刻浮現出那個女人帶著乘警,將孫道良帶走的情景。仿佛找到證據似的,對包工頭說:“老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認為我在對你們講故事。說我什麼,絕不為自己辯護。

唉,我認了!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我遇到孫道良之後,在火車上發生一連串事件。我們倆買的是臥鋪車票,如果老板你要想打聽我們倆在高鐵上的情況,這個女人,即是揚排鳳,是她舉報了孫道良。

因為我和孫道良講話說漏了嘴,她去誣告孫道良是壞人。結果,我們倆被乘警詢問了四五個小時才出來。買了臥鋪車票,沒合一次眼。從雲南到深圳,幾乎都在乘警室的坐椅上度過。這個人,就是上海人,來深圳是因為深圳的是她娘家。

我能聽出她是汕頭一代口音。你們可以找這個人去對證一下,我說的真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嗎!再說了,憑我們的高鐵車票,也能找到那輛子彈頭火車啊!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動靜懷疑這個,又不相信那個!

電話谘詢乘警,不就知道孫道良的底細了嗎!人家萍水相逢,乾嘛要跟我說假話。再說了跟我說假話,他圖個啥?圖我領著他來工地找活乾嗎?不見的,就說他蒙混我了,乘警他能蒙混得過去嗎?大學生、教授都有被騙到緬北去的先例,你能說他們智商有問題嗎?”

徐永和說出這一大套話,不過是想證明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無中生有的捏造。

對孫道良,他沒有理由幫助他在彆人麵前吹三玄五。包工頭有可能自身是個騙人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他扼守的做人原則。真是自己強盜心,懷疑彆人三隻手。徐永和對包工頭心生埋怨,但嘴上還是不敢說。

得罪包工頭,將孫道良趕走,自己還真有點舍不得。儘管,他知道孫道良不是乾工地的料!唉,就當他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唄!徐永和又不是不知道,正常人都是用自己的思維去防備彆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走路帶跟拐棍,那叫個四平八穩,走得輕鬆愉快。

在小偷的眼裡,看誰都像警察,那是因為小偷做賊心虛;而在警察的眼裡,看誰都像壞人。那是因為警察的職業病所致。每個人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本質,包括來自五臟六腑的感覺器官,對來自外界的感知和判斷,自然不儘相同。

徐永和眼裡的孫道良,就是個高大上的才子文人。

隻是暫時性的龍擱淺灘,虎落平陽。他完全相信孫道良的遭遇,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胡編亂造。按照徐永和的想法,孫道良不應該在工地上乾活。臨時性找個落腳點,等自己對陌生環境熟悉了,他絕對不可能選擇乾工地上的活。

徐永和不知道包工頭的想法,之所以把徐永和喊到辦公室,在老板麵前對徐永和問長問短,倒不是不相信徐永和對孫道良的介紹。而是他們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如果徐永和的話屬實,工地上五六百多號人,每天都有請假去醫院看病的人。

如果孫道良的確是二軍大的外科醫生,在工地申請開個臨時診所,不對外營業,絕對不是問題。所以,才對徐永和的話,再三核實。沒想到遭到來自徐永和情緒上的抵觸。誠實本分的徐永和說完,自己氣得有點不想待在辦公室。

隻是老板沒發話讓他走,心裡總有點對老板的敬畏。錢在人家手裡發,你一個窮打工人窮脾氣大個啥呀!

老板沒有理睬徐永和的情緒,隻是對包工頭揮揮手:“老馬,你給我把這個人,這個人,叫什麼來著,把他帶過來讓我自己問一問不就知道了。真的是二軍大的畢業生,那我們工地可是撿到寶咯!”徐永和聽到這裡,心頭一震。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老板,我這裡有他的手機號碼。我打個電話他就得過來。嗨,還是老板識貨。你就看人家孫道良長相便是一表人才,絕對不是一般人。至少,我徐永和是這麼認為!”

索性,他就站在老板辦公桌的對麵。

“喂,孫道良是吧!你把手裡活先放一下,來我們老板辦公室,有好事!”徐永和笑著掛斷電話,走到左邊沙發上坐下,靜候孫道良的到來。大約過去五六分鐘,孫道良跟在包工頭後麵進入辦公室。確原來是包工頭看到孫道良來了,就提前迎上去。

似曾有什麼話要提前交代一下孫道良。

孫道良笑嗬嗬地來到辦公室,將安全帽從頭上拿下來。

好像有點戴不習慣。他掃視一下老板的辦公室,從嘴角露出一些鄙視的笑意。那種輕蔑的一笑而過,令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其實,孫道良看到這樣的辦公室,心裡想:就這樣的辦公室,也在我麵前顯擺?比起我二軍大的醫科室差遠了,連辦公室裝潢都沒我的漂亮。

沒有和老板打招呼,反而第一眼看到徐永和。“嗨,徐永和,你說有好事,不會告訴我你被調到辦公室工作了吧?”孫道良見到徐永和,兩個人好像多少年前就認識似的,雖然前前後後不過認識兩三天,但兩個人一見如故。徐永和也拍拍沙發,示意孫道良坐下來。

乾工地的,在上班期間休息,隻要被包工頭逮到,少則批評一頓,嚴重的可以對當事人采取罰款的處罰。“孫道良,我們孫總有話要問你,你可得如實回答啊!”

包工頭狐假虎威,對孫道良發號施令。他看不習慣孫道良來到辦公室居然不知道和老板打招呼,反倒和徐永和相見恨晚。我去,這小子看來沒見過什麼大世麵。阿諛奉承,說兩句問候的拍馬屁話,他都不會說,看來,我們抬舉他了!

他哪知道,孫道良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花言巧語。

要不然十多個小護士,怎麼可能被他忽悠得團團轉。和每個人上床,答應和每個人結婚,結果隻不過是自己玩弄女性的一種手段。他進入醫學院專科,曾經和同學們背地議論,絕不找醫院同行做老婆。因為,同行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恪守。最了解的人,往往是最瞧不起你的人。

“哦,老板好,我是新來的鋼筋工,名字叫孫道良。嗯,身份證被包工頭扣了。他說我是徒工,教會了我防止立刻跳槽。至少,在工地乾上一年半載,才能將身份證還給我。”孫道良哪裡是在介紹自己,包工頭怎麼聽,都像似在老板麵前告自己狀來了!

麵對孫道良的所問非所答,包工頭有些按捺不住了!“喂喂喂,孫道良,我們老板不是問你身份證哪去了。他是想問你在沒來我們工地之前,你到底做了多少違法犯罪的事。說出來,或許我們老板能幫上忙。”包工頭是狗仗人勢,在老板麵前,他和老板是老相識,對像孫道良這樣的新人,管卡壓腰在工地上那屬於正常事。

甭說你孫道良,本事再大,一錢逼死英雄漢。

為了錢,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包工頭手裡。想賺錢不?那就得聽我數落。不服,你可以走啊!對包工頭來說,來者不拒,但發現調皮搗蛋不聽他安排的人,頭上長角身上長刺,包工頭想方設法也要把你給炒魷魚了!

孫道良豈能不明白包工頭的意思。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老板的辦公桌對麵。

笑一笑:“喔,對不起老板,我是當兵在部隊考上軍校。四年大學畢業,分配在二軍大任外科主治醫師。因為被十多名護士投訴,開除回到老家馬家蕩。養了一年螃蟹,不算虧本,但賺得微乎其微。與自己設想的目標相差太遠,想找點其它賺錢的活計。

這不,偶爾在手機上刷到深圳禹州高科技生產工業園的招工廣告。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從老家乘大巴來到上海辦事處報名。結果,被帶到雲南德宏來了。我是32個人當中唯一能逃出來的一個,除當場打死一個殺雞儆猴之外,其餘30個人連夜被帶到山那邊去了。

埋伏在深山老林三天兩夜,走到大馬路上,碰到徐永和......接下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老板洗耳恭聽,他上下打量著孫道良,半晌說不出話來。隻是用手抓抓自己頭皮,接下來又擰開茶杯蓋,喝幾口茶,突然抬頭問孫道良:

“除了身份證,你有行醫資格證書嗎?比如,你的外科主治醫師合格證書有嗎?那可是國家承認的學曆證明啊!包括你的畢業證書等等!”

孫道良苦笑一下,搖搖頭:“都有,可是,現在又都沒有了!”說完,有些沮喪。唉聲歎氣,令老板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就是被騙子騙了嗎?能逃出來便是不幸中之萬幸,按理說孫道良應該高興才是。

隻要有這些證書,他完全可以讓孫道良東山再起。儘管,他無法核實孫道良說的是真是假。

“怎麼會沒有了呢?是放在老家,還是......”老板試探著問道。

孫道良語塞,有種不想提起的感傷。他隻是搖搖頭,反問老板:“請問老板,所有這些證明與我在您工地打工有必然關係嗎?我現在隻想打工賺錢,過去的事不想舊事重提,因為沒什麼大用。我想,有身份證,足夠可以證明我是合法公民不是嗎?”

老板聽了孫道良的回答,似呼並不滿意。

他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斜眼望著孫道良。“你沒有這些證明,我們怎麼才能幫助你?當然,沒有這些證明,隻要有身份,你也可以在我們工地乾活。哪怕沒有身份證,也不影響你在我們工地打工。隻要在沒出事故的情況下,大家彼此安好。但對你來說,你認為公平嗎?”

徐永和仿佛聽出點花頭精,他一骨碌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孫道良身邊,幫忙解釋說:“老板,你可不知道,他的包裹行李,都放在大巴車上了。所有人被趕下大巴車的一刹那,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從車上帶下來東西。他能將自己手機和身份證帶著出來,就已經是很幸運了。能逃出來,便是他的造化,哪還能顧得上拿什麼證件!”

老板聽了徐永和替孫道良的解釋,掉轉頭望著孫道良:“徐永和說的是真的嗎?如果真的有他說的那麼恐怖,東西丟了算得了什麼,人的性命不丟才是王道!”老板從座椅上起身,他走到孫道良身邊,左顧右盼一番。

的確,怎麼看他也不是個打工的料。連徐永和包工頭都能看出來,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叮鈴鈴”孫道良的手機響了,他急忙從褲兜裡拿出手機,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是李湘怡打過來。

臉色唰一下煞白,有些神色慌張。急忙對著老板示意一下,自己走到辦公室門口開始接聽。“喂,是我,孫道良!李湘怡,你這一會打我電話有什麼事急著要告訴我嗎?”孫道良有些擔心李湘怡知道自己被騙的事,所以才那麼緊張。

“我去,沒什麼事,我李湘怡就不能打你電話了嗎?怎麼講話呢你?要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啦,我爸爸媽媽總是問我,你到深圳了沒有,找到工作沒有,你說他們是不是把我當著你肚子裡的蛔蟲了啊?你走出馬家蕩,做什麼,去哪裡那是我李湘怡能知道的事?如果有那麼大能耐,我就不是她們倆的女兒了,一定是個算命打卦的半仙。

所以,我就打電話來問你了啊!首先我聲明啊,是我爸爸媽媽的意思,跟我本人沒多大關係,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要我打電話的,是我的爸爸媽媽,不是我李湘怡本能聽懂了嗎?”李湘怡給自己打電話給孫道良,第一時間撇清關係。她是生怕孫道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孫道良聽了之後,付之一笑。

隨即,平和一下語氣,粗心大意地說:“哦,沒事!工作的確不錯,三萬多一個月,確實不假。我現在就在班上了,有個師傅在帶我。估計,估計乾到年底賺個三五十萬再回家。替我向二老問好,我在深圳很好,用不著他們倆惦記,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