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凶宅詭聞(1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4430 字 3個月前

一般情況下,螃蟹和魚他們都沒買過,隻要李俊芳和梓桐尹他們家養什麼,這些村乾部家裡就不缺什麼。

在村乾部眼裡,都說這一對來自興化的夫妻倆眼裡有“水!”

做人嗎,就是這個樣,低頭做事,抬頭識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麵鑼背麵鼓,人前人後兩張臉。人在人情在,人走兩分開。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同一個模式,在維係人際關係麼嗎!有勢的不敵有權,有權的不敵算命打卦的。

都說權可奪醫不可奪,再大的權威和勢力都離不開醫院是吧?

識人識貨,看眼珠子說話,是出門在外人的看家本領。

經常和生意人打交道的李俊芳、梓桐尹夫妻倆,在馬家蕩跌打滾爬走過十多年,不是單憑局運走到現在。

而是憑著夫妻倆一身的養殖技術,加上吃苦耐勞的精神,以及圓滑的處事作風,所到之處,皆受人們熱情接待,才有如今的收獲連連。養殖技術,她們倆高人一籌;與人相處,夫妻倆為人隻說三分話,留住七分保自身。

沉默寡言,思維敏捷是大多數人對夫妻倆的評價。

寧願自己少賺點,也絕不得罪地方父母官,包括馬家蕩地方老百姓。

人都是便宜蟲,總得想沾彆人點光。夫妻倆心裡有這把丈量人性弱點的尺子,做起事來也就得心應手。要說地方村乾部即父母官,那是叫個敬稱。他們的人品,豈能與自己的親人相提並論。

欺人太甚的事,他們平時並沒少做,你送得越多,他越是得寸進尺。

敲竹杠,使絆子,卑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李俊芳和梓桐尹怎麼可能不知道基層社會經濟,即農村的乾部經濟。在基層就是他們說了算,是他們的小天地。平時,也絕不和這些人抵觸,東說東好,西說西好,順著毛抹,便是萬事大吉。

不過,小乾部們還是懂得養殖戶賺錢來之不易。儘最大可能的不去麻煩夫妻倆,那就是燒高香了。

聽說李俊芳他們家要買房子,幾個村乾部開始有些為難。

他們為什麼為難呢?一是馬家蕩是旅遊風景區,戶口準出不準進是上麵的規定。但是,上麵對馬家蕩也不是一刀切。給地方基層留有空間餘地,即個彆情況特殊對待的優惠政策,還是給馬家蕩基層乾部留有一席之地。

其次,是因為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也算是怪事。

非得買下孫雨晴的老宅基地,哪裡,曾經是一排排人家左右前後環抱。由於住在那周圍的人家,每年家裡都要死人。有的被嚇死,有的被病死。有的直接不明原因地暴死,嚇得左鄰右舍相繼搬家離開。包括孫雨晴的第十一代孫子,都搬到上海去居住。

現在,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是獨樹一幟,廟門旗杆獨一根。

馬家蕩防洪圩堤麵南的唯一一戶老宅基地,非孫雨晴的老宅基地莫屬。在馬家蕩的人,誰都知道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周圍,怪事連連。有關於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作怪一事,眾說紛飛。一人一個版本,盲人摸象,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第一個版本,即使孫雨晴在世時,由於自己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大地主家庭,家大業大。

大清滅國,民國成立,孫雨晴他們家因為反清有功,得到民國袁世凱的獎賞。據小道消息,孫雨晴的爺爺,即使大清皇帝乾隆的禦醫。他的爸爸,是末代皇帝身邊的禦廚。兩代人在皇宮任職,那可是不得了的一件事。

所以,到了孫雨晴這輩分,他爸爸見風使舵,反清支持中華民國。

禦廚,從皇宮裡得到的物華天寶,曠世奇珍不但在袁世凱時代沒有被充公,反而因為在皇宮裡反清支持中華民國,更加得到袁世凱的獎勵。名人字畫,書法山水。金錠元寶,翡翠瑪瑙。精雕玉鐲,金條銀元,孫雨晴他們家是美不勝收。

北伐開打,他爸爸帶著孫雨晴一路南下。

為的是選擇他自己認為最適合居住的地方,那叫個官不采民不擾,與世無爭過著儘享天倫之樂的人間仙境的地方。馬家蕩,成了他們一家人的首選。孫雨晴的父親孫雷振,拖家帶娟一路難逃。喬裝打扮,十多輛大馬車組成的車隊,拉著七八個大缸。

大缸上麵一層裝滿糞水,下麵都是金銀財寶。

白天行走,他們化妝成裝糞下地乾活的農夫;夜晚行走,他們又像似從大街上倒馬桶的收費差使。過去啊,城裡人的糞便都是用馬桶裝著。等著倒馬桶的車子路過自家門口,等到倒馬桶的人吆喝聲,便可以拎著馬桶去倒掉。一天隻有一次,且,收糞便的人,大多數是淩晨,或者是,夜深人靜之時。

所以,孫雷振的車隊無論走到哪裡,奇醜無比,路人紛紛躲避不及。

就這樣,他們不但安全的離開京城。並沿途南下,麵無目的。孫雷振也不知道哪裡才是他們的去處,京城戰亂危在旦夕。唯恐袁世凱反清複明有違天命,孫雷振對袁世凱失望至極便偷偷摸摸的靜悄悄離開。

他知道,自己這一走,居無定所,哪裡才是他孫雷振一家人的安身之處,孫雷振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在他心裡,有一個信念:隻要離開京城,離開戰火紛飛的是非之地,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安享晚年。

自己隨身攜帶的給養,不用說他這輩子用不完,子子孫孫坐著吃喝,幾輩子也揮之不儘,用之不完。

離開京城的第一站,便是通州的張家灣碼頭。

有人要問:那孫雷振去的是江南,他卻為何要去通州的張家灣碼頭乾什麼呀?諸位有所不知,通州的張家灣碼頭,是京杭大運河的終點琢郡,即現在的通州地區張家灣。孫雷振之所以將家人及馬車隊帶到張家灣碼頭,那是他提前做出的線路安排。

乾隆皇帝下江南,一路上遭遇惡人欺詐,綠林追殺,江湖恩怨基本上直奔乾隆而去。

孫雷振吸取前車之鑒,一個堂堂正正的皇帝,身邊綠林軍無數,大力高手雲集,卻為何屢屢遭遇陷阱險境,不能不說世道險惡。江湖恩仇,世道恩怨,豪取搶奪,民窮財儘,哀鴻遍野。黃定尚且如此,他一個小小官吏又算得了什麼。

他總結乾隆皇帝下江南之所以險境重生,多半是那乾隆皇帝好色多淫所致。

隻要是美女,無論他是做什麼的,隻要乾隆皇帝瞄著眼,十有八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且,乾隆皇帝一路南下,他走的是陸路。儘管他喬裝打扮,還是免不了遭遇江湖及社會閒雜等見著便是惦記。

皇宮出來的人,無論再怎麼掩飾,那細皮潤肉,揚眉挺胸。

走路四平八穩,坐下穩如泰山。出口之乎者也,周圍人等見著畢恭畢敬,稍有社會閱曆的人見著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陸路如此險象環生,他孫雷振又何必冒這個險。所以,他現在水路。從張家灣碼頭航船,一路南下,可以直達杭州。

且,水路隻要財大氣粗,人多勢眾,沒有人和任何勢力敢對一對來曆不明住家船隊下手。

且,孫雷振早有打算,化妝成漁民,五湖四海漂泊,不會引起土匪山賊惦記。但如果是商船船隊,亦或遭遇土匪強盜設伏又不是沒有這方麵可能。說不對碰到打敗仗的兵痞流氓,也能哄搶場上物品,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因此,現在坐船,將家人家丁打扮成漁民。

將商船偽裝成以捕魚為生的漁船,孫雷振可算是挖空心思,絞儘腦汁。

卸去大糞車的偽裝,不用說路人見得紛紛掩鼻從他們隨便通過。包括孫雷振的家人即家丁,被大糞熏得頭暈腦脹。現在,眾人終於舒口氣。他們貪婪的呼吸從水麵上撲麵而來的新鮮空氣,心曠神怡。

沿途,儘管聽到大老遠槍炮聲傳來,經風雨,見世麵,所到之處,不敢靠岸久待。

買好船上用的食物蔬菜水果。即所有人的日常用品,繼續南下。當漁船隊來到楚州地段的時候,淮陰侯韓信的影子仿佛在孫雷振腦海裡一遍遍再現。韓信,四麵楚歌,十麵埋伏,他用計謀逼得楚漢之爭的楚霸王項羽揮劍自刎與烏江。

事後,韓信被漢高祖劉邦封侯淮陰。雖然韓信聰明絕頂,要求他必須死於“三不見”中,即不見天、不見地、不見血。結果,還是沒有逃過蕭太後的頭蒙紅布死於蕭太後的後宮丫鬟的長矛亂箭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因為,蕭太後答應了所有的條件,的確令淮陰侯韓信沒有想到。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孫雷振對淮陰侯極其崇拜,隻是上演巡視一周,他對淮陰地區的地方誌查看之後,認為這個地方風土人情有些扁擔打棺材-小料。所謂小料,即為人處世,斤斤計較,雞毛蒜皮。如果一個人出現這種現象算是個人的人品素質問題。

但如果是一個地區的人都是這樣,證明這個地方的人已經形成小氣的文化和氛圍。

風景自然獨好,唯獨不能和雞零狗碎,細枝末節性格的人打交道。

孫雷振來自北方,都說北方人說一不二,若若大方。說話快人快語,做事,乾淨利落。遇事,當機立斷,大刀闊斧。遇難從不退宿,一馬當先。待人有禮有節,見麵認識認不識問個好:您那早飯吃了沒?仿佛成為大清早京城人的問候語。

當他從淮陰碼頭上岸時,從大街上兜了一圈之後,沿街隻有人對他們身上的穿著打扮指指點點,卻由此始終沒見過一個人對他笑一笑,或者說阬頭打個招呼。我去,孫雷振滿懷信心地想在淮陰侯這個地方落腳,結果這裡的風土人情令他失望至極。

他揚鞭催馬,趕到碼頭,對著船家一聲吆喝:“船家,給我開船!”

“好呐老爺,您那,就坐穩囉!大家注意來,開船唻......”隨著船家一聲令下,十幾條大船紛紛揚起風帆。隻是船家掌握頭船調轉了方向。當船來到四岔路口的地方時,船家沒有選擇直行向南,而是選擇偏東北方向,直奔淮安的運南閘。

沿運南閘向東,進入寶應湖,然後進入烏金蕩。

進入烏金蕩,一眼望不到人家,到處是蘆葦蕩。

而這個時候的船隊,不像原來行駛在南北朝向的大運河上。而是到處是白花花的湖水,沒有標誌性的方向。不用說是夜晚,大白天也看不到一戶人家。偶爾看到漁船、鸕鶿從他們身邊經過,漁人對著他們舉手吆喝:“喂,船家,你們想要買魚嗎?”

孫雷振急忙對熱情的魚人喊道:“你們有什麼好吃的魚嗎?如果有的話就靠過來!”小漁船一聽,自己不過是閒來無事,寂寞難耐,難得遇見船家從身邊經過,沒話找話聊幾句,驅趕打魚人的孤寂。不想,自己隻是開個玩笑,對方當真。

於是,隻好剩好就住,連忙劃著小舢板,疾馳而來。

孫雷振喜聞樂見,偌大的淮陰地區沒有大街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卻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

在人煙稀少的蘆葦蕩,卻遇到漁家對他熱情招呼,哪怕自己不吃魚,也得買幾斤不枉費漁家一片心意。“嗬嗬,您來看啦,我這小漁船上什麼魚都有,就不知道你喜歡吃哪一種魚了。嘮,有大鯉魚、草魚、鯽魚、鰱魚......還有河蝦、黃鱔你來瞧。”

孫雷振從舷梯上下的漁船上,看到活蹦亂跳的魚蝦在船艙裡遊蕩,他喜上眉梢。

“漁家,這樣吧,你每樣給我秤上二斤,價錢嗎......你看著辦!”孫雷振快人快語,漁家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他拿起裝魚的籃子,見魚抓傷兩條。大大約沒個品種二到三斤左右,遞給孫雷振。

“您那,是第一次買我的魚,我給你每樣二到三斤。都是出門人,大家交個朋友。我收你五十文銅錢,您看看還行不?”孫雷振一聽連連搖頭:“不不不,這麼大的魚,加之又是這麼新鮮,少說都得值個三百文。來來來,我給你一個大洋,你當我是朋友,我便是當你為親戚。給多給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倆有緣啦!哈哈哈......”

“不不不,您那給的太多了。我作為本地人,不能欺負你們外地人。錢再多,人家也是來之不易,無功不受祿嘛?先生,我還是隻要五十個銅板。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頂多給個二百文就得了。”漁家手拿著大洋,使勁要還給孫雷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