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凶宅詭聞(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14430 字 3個月前

孫雷振見得漁家如此這般誠懇,越發勾起他對淮陰地區人的冷漠無情的忌憚。

所以,他對船家說:“這樣吧,你告訴我附近哪個地方最適合外地人居住。

就是像你一樣的不欺負外地人的村莊,或者街市,但又遠離江湖紛爭,戰火騷擾的地方。

不瞞你說,我是從京城張家灣沿大運河一路南下至你們這裡。一路打聽就是找不到自己合適的地方。我看你為人正直誠實,證明你們這裡的風土人情絕對不差。敢問漁家,你貴府是哪裡人啦!看著附近也沒個村莊呀?”

漁家糾結在孫雷振對給的一塊大洋上的思緒,迅速被孫雷振帶偏。

他很快順著孫雷振的思路,一一做出回答。

“哦,先生您不知道,這裡是烏金蕩,屬於寶應和淮安、以及鹽阜的三不管地帶。萬頃蘆葦蕩,漫無邊際你怎麼可能看得到人家?平時,連一隻船都看不到。今天,我是從馬家蕩捕魚過來的。因為順著鸕鶿逮魚的興趣,跟著它們來到烏金蕩。等他們累了,我也就劃船回家了。”

孫雷振對漁家的話很感興趣:“哦,那你老家馬家蕩離烏金蕩肯定很遠囉?”他試探著站在漁家船上,然後將魚遞過去,自己從軟梯上爬上大木船。船家繼續被他的問題纏繞著,忙於回答孫雷振的問題,卻忘了將手裡的銀圓遞給孫雷振。

或許孫雷振是故意所為,但人家漁家確實真的被他帶入其中。

“哦,馬家蕩李這裡水裡隻有十多裡。你們大木船航行不知道要多少時辰,但我的小舢板大概劃上兩個時辰,就到了。怎麼啦,您不會對我們老家馬家蕩感興趣吧?如果你感興趣不妨跟著我走,很快你就看到哪裡的情況。地方不大,但是魚米之鄉。說是風水寶地我不敢吹,但百姓安家立業,各做各事倒是名不虛傳。”

孫雷振一聽,啊喲,這不正是我需要的那樣的人和地方嗎?

不妨,跟著漁家去看一看。如果言不符實,自己在隨船南下也不遲。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倒要看看蘇杭是個什麼樣的人間天堂。看漁家為人爽快,孫雷振爬上大木船,揮手對漁家示意道:“漁家,我們倆今天有緣認識,這樣吧,你今天就不要再捕魚了。現在聽我話,收起鸕鶿,我們直接去你的老家馬家蕩你看咋樣?”

漁家也正想收起鸕鶿回家,他笑著說:“哈哈,那感情好!這樣吧,我在前麵走,你們跟在後邊。到了馬家蕩,今兒個我回家燒滿漢魚席給你們嘗嘗馬家蕩的鮮於水蝦的味道......”說完,他趕緊從河麵上吆喝著鸕鶿上船。

緊接著劃槳在大木船的前麵帶路。

從此,孫雷振老道馬家蕩,就沒打算再走。這裡的戶籍環境,正是孫雷振想象中的那樣。孫雷振一家在馬家蕩入住之後,那孫雨晴不過是他的最小的兒子。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就有是一個。加上丫鬟小妾,跟他生孩子就有十多個。孫雷振一戶人家,在馬家蕩的第二代就有了三十三戶。

和孫雨晴弟兄姐,在馬家蕩就是三十三個,你說馬家蕩人口可能少得了。

不起眼的馬家蕩,在孫雷振沒有來之前,這裡沒有什麼暴發戶。種田的人家聚少,打漁為生的人家,幾乎都是。孫家老宅基地,就是從孫雷振手裡開建。南北長五十米,東西寬三十米。後因為人口居多,孫雷振將兒子一個個攆出去各自安家立戶。

小兒子孫雨晴,留在他身邊養老送終。

後來,老宅基地在孫雨晴手裡再次擴大。南北長110米,東西寬99米。現在的宅基地,經過多少年的血雨腥風洗禮,剩下三間兩廚占地麵積額,隻是孫雷振老宅基地的十分之一還不到。那麼說地方為什麼就縮小呢?

這個,就要從孫雨晴這輩子算起。是因為他出生在中華民國一九二七年,冬月初十。

父親交給他的家產被他擴建之後,就遇到小鬼子侵略中國。

說來話長,但今天不講這些。我們還是回到李俊芳要買下孫雨晴老宅基地的事情。梓桐尹見村乾部一個個不敢開口,從自己的包裹裡抽出幾條軟中華。

“嗨嗨,生意不成人義在,如果為我們家買房子諸位感到有難處,那就不用你們擔驚受怕了。我們找本地人問問,看看哪一家自己房子要賣的,買下來你們作個證不就成了嗎?自留地不允許買賣,但房產是可以買賣的呀!”

幾個人聽了梓桐尹一句話,眼前一亮。

不是因為梓桐尹的話引起他們幾個的注意,是因為幾條軟中華令他們眼睛發光。“我倒是有個主意,孫德強他們家的房子,可能要賣。那是因為,他們家的人都搬遷到上海去了。據說,他們一家對馬家蕩人是愛恨參半,心有餘悸。雖然馬家蕩最近幾年發展迅猛,成為省級旅遊勝地。”

“喔,對對對,你們不說我都忘了,孫德強他們一家人不會回來了。前段時間,通知他們回來商量宅基地的事,他放話了,說隻要按照國家政策法規辦事,由村裡做主就行了。他沒時間在老家房子上糾纏不清,誰想買,他就賣。賣給誰不是賣呀!再說了,農村人的房子,不值幾個錢。”

“他們家房子賣不出去是有原因的......”小隊長囿於亮話一出齒,村書記柏學成用腳尖踩踩他,小隊長立刻領會,急忙改口:“噢,我是說他們家人不在乎這些錢,所以,漫天要價。要不然,早給他們賣出去了!”幾個人一敲一答,一唱一和。最後,總算給李俊芳他們家做主,買下孫德強三間兩廚的房子。

前前後後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李俊芳和梓桐尹相繼請了十多桌客。

最終,以三萬五千元價格,和孫道良簽下了買賣合同。有村乾部出麵起草,並簽名作證。連請帶送,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總共花了將近五萬塊。買之前,沒有鄰居告訴他們家說這個房子不能住人。買到手開始裝修的時候,左鄰右舍七嘴八舌地開始在他們家背後竊竊私語。

有人說,這個房子裡作怪。每到陰雨連綿的夜晚,便會聽到有女人在哭泣的聲音。

李俊芳和梓桐尹也不在乎這些,因為,按照村乾部所說,三萬五千塊,是他們幾個村乾部動腦筋才給拿下。要不然,那孫德強是誰呀?人家可是18世紀的大富豪孫雷振的重孫子。這份老宅基地,是在原來孫雨晴的主屋基礎上建立起來。

花錢不多,但紀念意義巨大。老屋主宅,可是先人的傳家之寶。

李俊芳和梓桐尹聽起來,人家說的也沒錯。孫家老宅堪稱一個家族無價之寶,風水寶地!加之孫雨晴他們家曆來興衰成敗,都是風風光光,隻是解放後受到批判。什麼鬥地主,分田地,孫雨晴因此而遭到人民政府逮捕,坐牢是對他的最後處理。

不過這個人晚年還是比較接受人民政府的改造,為人還算是誠實可信。

他們家後人,也相繼在上海成家立業。

現在健在的,隻有重孫孫德強一家子做國內。其餘,去國外定居的較多。有關於他們家的傳說太多,枚不勝舉!但李俊芳和梓桐尹並沒有在意彆人的閒言碎語,他們隻相信村乾部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怎麼說,他們也是代表著地方一級政府部門。

買下房子哪一年,他們倆的女兒李湘怡,據已經來到魚塘蟹池住了一段時間。

為了節約開支,在新房搞地坪的時候,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自己去拖水泥沙石,老兩口利用夜晚空閒時間去撿磚頭角,摻和在石子裡,以便將地坪澆得牢固一點。孫道良也是在這個時候,和他們家李湘怡交上好。

就在老兩口忙得不可開交的一個晚上,本生產隊的小隊長囿於亮,神神秘秘的來找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他說出了一個令李俊芳夫妻倆心神不定的難題。

“你們倆還記得我那天說了一半的話,然後又改口了嗎?”李俊芳搖搖頭,他真的不記得請幾位村乾部吃飯時的情景。小隊長囿於亮又看一眼梓桐尹,希望她能回憶起一點什麼來。可是,梓桐尹見囿於亮望著自己,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起來當時囿於亮說了些什麼。

夫妻倆這麼健忘,可把囿於亮急壞了!

“啊喲,你說你們夫妻倆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馬家蕩這麼多年,就沒聽說孫雨晴這個人嗎?我告訴你,你們家買的房子,據說是當年孫雨晴的老宅子。房子,被他孫子孫德強重新修建了。原來的老宅子沒動,老房子雖然全部被拆光,但宅基地還是原來的那個宅基地。有關於這一點,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說道這裡,李俊芳好像回想起什麼來著。

“孫雨晴?噢,好像聽人說過,他們家是這裡最大的土豪劣紳。隻是,隻是,於我們現在買下他們家房子有什麼關係嗎?你,你不會再告訴我,他們家有後人不同意賣給我們吧?如果是這樣,也沒關係呀,退給我們錢,不就得了!有錢,還能愁在馬家蕩買不到房子嗎?再說了,馬家蕩就是馬家蕩,又不是大上海,寸土寸金!”

小隊長一聽急了:“哎呦喂,我的個天啦,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麼跟你說吧,我那一天要說的話,即他們家房子裡麵不乾淨。”囿於亮說完,感覺自己說得太直接。但是,如果他不直來直去,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就像個馬大哈。

三萬五千塊對他們倆說,牛身上拔根毛而已。但買房子這件事,可不能麻痹大意。

“不乾淨?嗬嗬,那到沒什麼大礙,我們自己重新粉刷一下不就得了!”李俊芳不以為然,他以為小隊長囿於亮是沒話找話,目的就是想來他們家蹭飯來著。“她媽,快整幾個小菜,讓我陪小隊長喝兩盅。啊喲,好長時間沒和你單獨在一起喝酒了。從上一次買房到現在,能和你單獨在一起的日子還真的不多。你們做領導的忙,我也窮忙!”

小隊長一聽,臉色突變:他繃著臉,用手指著李俊芳大鼻子大聲斥責道:“李俊芳,你給我打住!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是不?你以為我和他們一樣,是來找借口尋酒喝了是吧!啊呸,沒想到你李俊芳是這麼看我囿於亮。好了,算我今天晚上多事一舉,算我什麼也沒說好吧?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奶奶的,居然這麼看我。”

囿於亮氣呼呼的一撅屁股,轉身即走。

李俊芳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唉,彆呀!我說錯什麼了嗎?

這個時辰,不正是燒晚飯的時間嗎?我到你家你也得跟我客氣客氣呀?哪怕你不是真心實意!”對小隊長囿於亮的舉動,李俊芳表示不理解。自己明明說的沒錯,他憑什麼要生氣?莫非是這家夥自己不開心,到我們家找不自在,擺臭架子來著!

所以,他揮揮手,意在不想和他搭訕。對囿於亮來說,李俊芳明擺著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揮手,即向他表示:隨便你咋的,我奉陪到底!如此這般,小隊長深感委屈,一氣之下扭頭就走,他不想自討沒趣。原本,自己是好心好意,誰知道這個愚蠢的家夥,他不領情。

梓桐尹一看,兩個男人之間發起驢脾氣,誰也不願意落下麵子。

對自己男人來說,平時被這些地方父母官巧立名目,敲詐勒索已經超過他忍耐的極限了。難怪丈夫對這些人義憤填膺,怪隻怪他們不注意個人形象,看人家賺錢眼紅,都不知道人家養殖戶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儘管他們有諸多不對,人家可是在自己家裡,坐在家裡不能得罪人。

她急忙跑過來,一把拉住小隊長囿於亮:“啊喲,看看你們這些男人,跟我們女人一樣的小肚雞腸。一碗飯能吃得,一兩句廢話難道就聽不進去嗎?我們家老李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有個驢脾氣容易得罪人之外,為人處世,我們家老李還是首屈一指。這些,都瞞不過你們村裡的領導班子!”

既然有人給台階下,小隊長囿於亮也就順水推舟:“誰說不是呀!我好心好意來告訴你們倆,這座屋子不是孫德強不想賣,而是裡麵作怪,沒人敢接受。是你們家化三萬五千塊買了,碰到我,送給我都不敢住。我那天說的就是這層事,後來,被柏學成書記給攔住。我隻是個小隊長,人家是書記,你們總不能希望我得罪書記大人吧?”

“啊......!”

夫妻倆目瞪口呆,望著囿於亮半晌說不出話來。小隊長這才看出夫妻倆不是對這件事不重視,而是沒有人對他們倆說出實話情。也難怪,人家是興化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之本地人都是姓孫,但凡孫姓家族,都和孫雨晴他們家沾親帶故。

打擊地富反壞右那段時間內,整個馬家蕩姓孫的人家,找不出一家是貧下中農。

不是富農就是被定性為地主,因為孫雨晴被定性為大地主,接下來的孫姓人家,有幾家能逃得過?小隊長他們家姓囿,那是從山東逃荒要飯留在馬家蕩。因為,馬家蕩人心地善良。對南來北往人家,不是欺負和冷眼旁觀。而是能幫側幫們,絕對不可能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

正是因為馬家蕩人的純樸,囿於亮才感覺不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李俊芳夫妻倆,自己便是對不起馬家蕩人對他們家恩賜。見到夫妻倆呆若木雞,小隊長囿於亮倒是幾分心安!他也知道李俊芳這個人為人忠厚老實,不是故意衝撞自己。

亦或,是自己言語表達不清,令李俊芳理解錯誤。說實在的,小隊長囿於亮對李俊芳他們家還是備受關注。

但要想是事滿意,小隊長也做不到。因為,他頭上還有書記、鎮長呢!

“這麼說,我們聽到的都是真的了?”

李俊芳突然轉身問梓桐尹,他絕對不懷疑小隊長囿於亮此時此刻來他們家說的話。

在囿於亮的提醒下,李俊芳和梓桐尹終於注意到計劃買房的第一次請客,囿於亮的確將說出一半的話,隨即改口。按理說,小隊長和自己一樣,屬於外來戶,即是在馬家蕩除了孫姓以外的外來戶了。

他沒有必要對自己落井下石,因為他們倆之間沒有任何恩怨。想到這裡,李俊芳急忙給小隊長遞煙倒茶。另外,對梓桐尹擠擠眼,他做得那麼明顯的肢體語言,做老婆的梓桐尹能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