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還預備著問榮國府的一些事情,故此倒是要讓賈璉舒坦,連忙問有什麼招待不周的,賈璉搖搖頭,“倒也沒有,隻是我來金陵,看著文龍賢弟你辦的如此顯赫的差事,哥哥我幫著家裡頭料理家務這麼久,想著還不如賢弟辦了一件事兒這麼的乾淨漂亮,想想是慚愧極了。”
這話裡頭有話,薛蟠心裡一動,臉上卻是不露,隻是笑道,“我這裡是鄉下把式,那裡比得上都中的繁華熱鬨?二哥幫著榮國府料理家務,榮國府家大業大,拔根汗毛都比我的腰板還粗呢,這話是太過謙啦。”
“可不能這麼說,兩淮的鹽業辦的如此好,我雖然還未得到消息,但是必然,朝中是有大封賞的,一下子就解決了前線的軍需,文龍賢弟可是這個,”賈璉朝著薛蟠伸出了大拇指,“彆人是比不了的。”
“都是姑老爺的本事,我是不敢奪功的,隻是幫襯著,敲敲邊鼓。”
“我來這裡給姑媽吊孝,其次呢,也來瞧一瞧金陵省這邊有什麼差事可以辦,”賈璉端起了酒杯,卻不吃酒,拿著酒杯慢慢說道,“賢弟你說榮國府家大業大,這是不假的,四王八公,這都是太祖朝留下來的好人家,咱們榮國府和寧國府,八公裡頭就占了兩公,一門雙公,這樣的榮耀,等閒人家是比不過的。”
話雖然是說的驕傲的事兒,但是賈璉可是沒有什麼高興自豪的語氣,倒是有些無奈落寞,“隻是這……哎,我也不和你賢弟說什麼麵子上的話,家大業大,開銷也大啊。”
賈璉或許是喝了幾杯酒,話語就多了起來,“素日裡頭迎來送往,不知道要開銷多少,家裡頭人口漸漸多起來,銀子收入倒是少了,原本關外的莊子,還有十幾個,這些年收成不好,減的減,賣的賣,竟然縮了一倍以上,開銷大了,收入反而減了,如今的局麵,可不算好啊。”
薛蟠倒是有些驚奇,賈璉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嘛,居然看明白了這樣後世經濟學裡頭收支不平衡的模式,這對於一家企業,或者一戶人家來說,不是很好的現象,如果是小門小戶,那大約節約鬨革命就是,但是大戶人家來說,這種收入少於支出的情況,一定是緩慢發生而且是無人在意的,家大業大,那裡挪借一些出來,眼下的局麵應付過去,也就夠了,如果在收入減少的情況下,達到收支平衡,那麼固定資產是一定在減少的。固定資產在緩慢的減少,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必然是慢慢的消亡。